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觉秋尽冬残。迦楼罗加入队伍后,给队伍带来几多欢笑,更带来不少烦恼。
张慕仙一边赶着牛车,一遍向肩膀上病恹恹的迦楼罗道:“三个月了,还能撑得住吗?”
迦楼罗抬起头,口吐人言道:“本座宁吃仙桃一口,不碰烂杏一筐,没有灵肉我坚决不食。”
张慕仙摇头叹息,他原以为迦楼罗说非灵泉不饮,非灵肉不食乃是玩笑之言,谁知它竟真的将这句话坚持下来。半年来他们行程近万里,只遇见过一只灵兽,是一只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冰禅,除那只冰禅外,迦楼罗抵制任何食物。
舌绽于心不忍道:“我割些肉喂它吧!”
张慕仙伸手阻止道:“二弟,莫要如此,你凭白割头喂它也不能抵消宏愿因果,你受的苦够了。”
迦楼罗闻听舌绽欲割肉喂它,本是眼睛一亮,听张慕仙阻止,眼神又黯淡下去。它一直趴在张慕仙肩头,张慕仙最能感受到它的虚弱,不由一阵心疼,却咬牙不松口,不许舌绽割肉喂它。
张慕仙左手缩入袖中,暗自掐指推算,眉头稍展道:“我刚才替你推算一卦,乃是上震下坤的卦象。震为雷,雷之利动;坤为地,地利顺也。此卦是说只要你跟着我们顺其自然走下去,自能逢凶化吉。”
迦楼罗虚弱道:“我想吃九尾灵狐,我想吃五爪金龙,我想吃翡翠蛇……,我看到好多好吃的,它们在我眼前飞呀飞呀,就是吃不到。”
张慕仙摇摇头,轻挥牛鞭,不由加快车速。
董尊儒一个闪身消失在牛车上,两柱香后闪现而回,笑嘻嘻道:“大哥所算不差,我在前方见到一条蜈蚣,已有五百年道行,还未化作人形,料想是天地异种,是灵物无疑。”
迦楼罗猛然扇翅起身道:“哪里呢?快带我去!”
张慕仙见它一瞬间生龙活虎起来,愕然道:“你先前的惨样都是装的?”
迦楼罗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理所当然道:“谁家里没有三年存粮?本座若是没点存货,早被饿死了。”
张慕仙一行向前行出二十里,见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小凤山”三个字。
董尊儒指着山顶道:“那蜈蚣就在山顶妖洞之中。”
张慕仙道:“蜈蚣为五毒之一,这条蜈蚣既是灵物,自身毒性肯定不凡。二弟,你陪迦楼罗去一趟吧!”
迦楼罗哼道:“本座专克各种毒物,抓一条小小蜈蚣还不是手到擒来?”展开翅膀扑棱棱向山顶飞去。
张慕仙向董尊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帮忙。
通过半年接触下来,迦楼罗虽有意遮掩,还是被张慕仙从话语空隙中窥出一二端倪。
迦楼罗整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的口气,加上它本身实力不高,却见闻极其广博,尤精通佛家种种秘闻。
张慕仙不难推测出它定然出身释教高门,它父母很可能是佛教护法神亦或者是佛教佛陀。迦楼罗一族在西方教时期就在西牛贺州声威赫赫,为西方教护教法神。
后来老君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西方教洗牌重组,更名为佛教,许多西方教大能直接成佛,张慕仙推测它父母可能就是其中一员。
从迦楼罗实力判断,它年龄不会超过一百岁,让他对付一条五百年道行的蜈蚣精,张慕仙有些不放心。
半个时辰后,迦楼罗摇摇晃晃飞回来,犹如喝醉了酒。
张慕仙将它接在手中,皱眉道:“中毒了?”
迦楼罗打个饱嗝,喷出一股毒气道:“这只千足蜈蚣是洪荒异种,它这一身毒素,即使天仙也能毒倒,好在本座天生克制毒物。”
张慕仙见它眼神有些涣散,担忧道:“确定没有问题?”
迦楼罗抖抖毛发,飞向张慕仙的肩头却一头撞在张慕仙怀里,他嘟囔道:“真毒,我得睡一觉才能恢复。”
张慕仙阻止道:“先别睡,三弟呢?”
迦楼罗已经闭眼缩入张慕仙怀中,嘟囔道:“他在山顶背美女呢!”说完沉沉睡去。
舌绽笑道:“三弟一直嚷着要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这次得偿所愿了!”
张慕仙皱眉道:“此处既有妖怪出没,怎会有良家女子出现,三弟不要被妖精骗了才好。”
“我虽渴望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却不会色令智昏,两位哥哥莫要小瞧我了!”董尊儒身后背着一个女子大步而来。
他将女子放在牛车旁,道:“她中了蜈蚣毒,反复发作,有些难缠。”
张慕仙和舌绽一见女子容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子容貌只能用悲惨来形容,挖斗脸、三角眼、大蒜鼻、再配上一口上好的龅牙,顿让人有不忍目睹之感,怪不得董尊儒说他不会色令智昏呢!
董尊儒装作气愤道:“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人家被妖精掠走,又中了毒,如此悲惨,你们还能笑得出?”
张慕仙苦笑道:“是够悲惨的,若是开个比惨大会,她只需挺身而出就能夺得三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