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吗?”
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斯佩多又问了一遍,表情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纲吉这才恍如回神:“嗯……啊,是的。”
她上前一步,抬起手去接,十分顺利落到手心里不轻不重的分量余留着对方的温度,她倏地握紧怀表,抽回手垂在身侧。
没有火焰使用的痕迹,他应该没有打开过吧?
斯佩多留意到她那种不太自然的动作,弯起唇角。
“很重要的东西?”
“唔,是别人送的,”纲吉迫不得已说出这话的时候,感到有点别扭,极力调整面部表情,以免泄露情绪,“也没有什么重不重要的说法,只是……”
只是什么呢?她心里生出一种空空荡荡的迷茫感,却什么也说不清楚。
“喜欢的人?”斯佩多扬起眉毛,眼底显露出几分揶揄的笑意。
“呃,也不是哪方面的……”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别开脸,觉得很尴尬,而对方却当做默认了一样,不再继续追问。
“你很想家?”
像这种人会体贴地转移话题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而问的又居然……像是关心一样的问题。
“肯定想啊,”纲吉把怀表塞进口袋里,再抬起头时,表情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很想念他们,家人,朋友,以及……”
除了本能的念想,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时代的状况,自己的失踪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她的同伴们会多担心她,解开误会的西蒙家族是否会面临尴尬的境地,还有刚出狱的六道骸……
然而归期遥遥,看不到尽头。cad1();
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面对这个时代的人,不管有怎样的忧虑和顾忌,都无法表露,特别是对这个人。
这样想的时候,纲吉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真是个小孩子呢。”
“唔……什么呀,”她忍不住抗议,“按年龄来说确实要比你们小一些,但也不至于说得这么——”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斯佩多漫不经心地说,“能在优渥安稳的条件下长大有多不容易,这又不是贬义。”
没有勾心斗角,利益相争,或者为了生存的口粮而拼命,相比之下,有着更加单纯的成长环境简直是很幸福的事情了。斯佩多十分自然地认定,是因为在此之前,她的家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没有沾染上那些金迷纸醉中的腐朽味道,也没有暗街里那些亡命之徒的堕落之气,这样非常单纯,干净的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而他却正好相反。
在有着光鲜外表、实则腐烂至极的家族中成长,再加入彭格列的前后接触各种各样黑暗的一面,也清楚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数不清的罪孽,并且对此一派漠然的内心……只有乔托才会在知晓他做过什么事之后依然愿意接纳他,欢迎他。
他所看不上眼、嘲讽的天真烂漫,在这个大空的首领身上得到了彻底的体现,可却让他因此看到了希望和光芒,足以融化内心的寒冰。
他留了下来,并日复一日地对这个家族加以希冀。
斯佩多想不通,乔托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孩子留在家族,即便彭格列的组成是有点特殊,但毕竟黑手党的性质是无法避免的。cad2();
观察了这么久,他基本已经确认,哪怕本质相同,却没有乔托的战斗力,也没有作为黑手党的思维和经验,纲吉在家族里停留的时间越久,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乔托身为首领,不可能会做毫无意义、只是纯粹善心大发的事情。他的允许,他让自己来接手的安排,一定有着他的考虑。
……那么,乔托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时无解。
等斯佩多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发现纲吉已经偏头盯着他打量有那么一会儿了。光线不够的情况下,他仍然能看清对方的眼里闪着某种未知意义的光芒。
“那么,斯佩多先生呢?如果不得不和自己的……嗯,爱人长时间分离的话,也会十分想念的吧?”
纲吉犹豫了一下,说出口前还是把家人和朋友的选择换掉了——依据对各种幻术师的性子的熟悉程度,他们一定会给出轻描淡写、不放在心上的回答。
“……”
“我是说,喜欢的人?”面对倏然的沉默,她突然变得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应该有吧,对吗?”
斯佩多脸上露出的些许诧异很快就消失了。
“嗯哼,喜欢?没有那种存在喔……如果你是指爱人的层面的话。”
“没、没有吗?”
“没有。”
纲吉并不是很相信,但看他这么平静的表情,以及更加平淡的语气,没有一点掩饰、甚至欲盖弥彰的意味反而困惑了。
看到她这样,斯佩多低声轻笑,肯定地重复了一遍。cad3();
“我不需要那种麻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