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哥举目望去,四周都是郊外的密林,就是他出身山林想藏身都不容易何况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夏文烨。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只觉得不论他在酒坊做了多少事,都比不上救夏文烨一命来得重要,九妹一定会因此牢牢地记住他,不再将他当成生命中的过客。
阳光,终会撒落的。
舒哥想着,毅然将夏文烨推入一个隐蔽的山坡下藏起来,又偷偷将两人的衣服换了。
匆忙之中,他被冬日里剌人的荆棘枯枝划伤了手指,一滴血落在夏文烨脖上。
夏文烨依旧昏迷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林子里的寒鸦惊叫了两声,扑棱着飞了起来。
舒哥张望,心道不妙,他久在林子里过活当然知道这鸟飞便是意味着有人追来。
没有什么犹豫的,他立刻将夏文烨藏好,自己爬上山坡又将来路痕迹抹平,在另一侧的荆棘上留下一丝布条便顺着密林向山里跑去。
君赐虽然气息大乱却也不会轻易被他耍弄很快追了过来,不过舒哥擅长的是山林里的奔跑,倒叫养尊处优惯了的君赐很是头疼。
虽然她不确定夏文烨为什么会突然苏醒但她是认识夏文烨衣物的,立刻追了上去。
舒哥被撵往密林深处,越是走投无路。
君赐冷笑,可就是一瞬间,她察觉到了周遭气息的异动。
“巫子?”她下意识跳开巫子的视线范围,躲在一旁。
这种地方,怎么会遇见巫子?
君赐小心翼翼藏了起来。
并非她怕了巫子,只是巫子身份不同旁人,她担心巫王在他身上布置了后手,这个密林距离巫王宫所在的灵山可不算远了,要是真有后手就是引来巫王她都不奇怪。
巫子显然不是路过,似乎在找什么,这让暗处的君赐脊背一寒。
事情虽然才半天,但她可不信消息灵通的巫王宫会不知道,难道,巫王竟然敢派巫子一个人来抓她?
君赐攥拳,显然这不是件好事。
夏文烨这张牌只能制住九妹却制不住巫王宫,她之后的路只会越来越窄,直到,被巫王宫抓住。
决不能就这么认输。
君赐咬牙,只见巫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迅速离开,她便抓住机会继续去追“夏文烨”。
九妹那边进展的并不顺利,眼见着太阳落山,她却并没有找到太有用的线索,只是沿着小院后面的痕迹率人追捕。
君赐到底是慌不择路地逃窜,还是抓走了夏文烨和舒哥有意避开她们,她全都不得而知。
“再往前,可就靠近灵山了。”长安令对这个方向最敏感,他们真的不好搜查到灵山的地界上,这不是摆明了怀疑巫王宫吗。
这种事就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呐。
“不是还有很远呢么?”九妹蹙眉,她并非不知道灵山的位置,相反赖于地图技能,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灵山范围如何。
长安令赔笑:“这里虽然不是陛下规定的灵山范围,但却是百姓们心中的灵山禁地。”
原来是巫王宫自己圈出来的。
“君赐摆明了是逃进去了,我们追过去,还要等什么令?”九妹反唇相讥,让长安令有些讪讪。
虽然现在因为假神女之事,闹得巫王宫颜面尽失,却仍然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但他一个小小的长安令,哪儿敢挑这个头。
“大人别忘了,这个案子可是在您手里办的。”九妹笑容和善。
长安令却生生看出了阴谋的味道。
虽说从夏家四老爷的指证到陈氏画像,这一切都是证据确凿不容辩驳,但若说没有眼前女子的推泼助澜,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现在九妹笑眯眯地提醒他,案子是从他手里闹大的,和告诉他已经成为出头鸟有什么分别。
唯今之计,只有同九妹共进退,他才算有个靠山。
否则,他就是两面不是人。
巫王宫不待见,陛下冷眼相待,就连广陵王也会一并得罪,还有张家……
长安令看了一眼张元卿,终于认命地叹了一口。
连相都派了人相随,可见张家和广陵王的面子有多大,他也只能认了。
“全凭小姐吩咐。”
“大人抬举了,”九妹客气一句,二话不说,带人追了上去。
摆平了长安令,她们寻找人的进度可以说是快了不少。
仗着人多很快就搜到了舒哥藏人的地方,说巧也巧,是夏文烨在寒冬里冻了很长时间,身体自发地哆嗦让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这,这是我们老板的衣服,怎么穿在他的身上!”三个报信的一直跟着,起初还以为找到了舒哥,近看才发现不是。
九妹心头咯噔一下,鼻子也有些发酸,寻找舒哥的冲动更强了。
“点燃火把,再找,一定要找到。”
她们这样大张旗鼓地穿行在林子里对于君赐来说就像是指明灯一样晃眼,九妹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