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长安令眼睛都直了,谁敢谋杀夏家四老爷啊!
“正是。”夏永安不疾不徐解开披风,一扯前襟露出刀疤深狠的胸膛。
“这!”长安令站起身来,这刀伤如此长几乎横跨半个胸膛,当时是真可以致命的,显然夏永安并没有说假话,是真的有人要取他性命。
可这大元月的,他却要审理夏家四爷被谋杀的案子,这要是有半分差池只怕是不得消停了。
长安令眼睛一转,连忙道:“四老爷死里逃生着实不易,不过您是君山县的人,您的案子自然要交给君山县令处置,本府,怕是爱莫能助了。”
这个托词很妥当,周朝的确有这个规矩,哪儿的人就交给当地的父母官审理冤案,这长安令真是个谨慎之人,既甩开审案的包袱又不得罪夏永安。
夏永安噙笑,整理好衣襟缓缓道:“大人明鉴,草民来此状告正是因为所告之人此刻就在长安城中。”
“在长安?”长安令一个头两个大,这下他就不好推脱了。
因为要缉拿人就自然要先审清案情,这就得接状辞,如此一来,这案子就算砸在他手里再难送出去了。
这大元月的,他是实在不像牵扯到这种案子里。
“不知四爷所告何人?”长安令问道。
夏永安轻笑,字正腔圆道:“正是夏家家主,夏永清。”
“什么?!”长安令这一次是真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趴在案桌上盯着夏永安:“你再说一次,谁?”
“夏家这一代的家主,夏永清。”夏永安早就料到长安令会如此反应,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夏永清的名字。
就是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何况是长安令本人。
这可是弟弟状告嫡长兄,不论是放在哪个家族都是一场大戏,何况是夏家这样的世家贵族!
“四老爷,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您还是回到族中与夏家主解释一下误会为好。”长安令斟酌一下,说了句模棱两可却恰到好处的话。
误会二字既不显得偏颇,又给自己留有余地,不愧是在长安城稳坐父母官的人。
“大人多虑了,这绝不是误会,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当日谋害我的人正是夏永清。”夏永安不疾不徐的语气却把长安令好不容易弄圆滑的事情变得再无余地。
长安令脸沉了几分,看来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了。
夏永安是铁了心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他怀里,他现在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长安令瞥了夏永安一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而夏永清却是当今雕女的父亲。
虽说那位雕女近来丢了不小的面子,在长安城贵女圈子里似乎很受鄙夷,但雕女就是雕女,日后要继任且能继任大巫女位置的就只有这位雕女,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夏永安和未来大巫女的父亲作对?
长安令眼睛一转,仍是拍了惊堂木:“这是君山县令的事,不归本府管,退堂!”
夏永安当然不走:“大人,夏永清如今就在长安城,自然该归大人管辖。”
长安令一怔看向令丞,夏家家主进长安了?
令丞一脸茫然,倒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夏家石坊现在被新开的文姝石坊挤兑的门可罗雀,夏家家主来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个时候,真在假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安令不能接这块烫手山芋。
“胡说,本府可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夏四爷还是先回去吧,休要扰乱公堂!”长安令声里带着警告的味道,显然是有要翻脸的趋势。
夏永安眉头一挑,脸上的笑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底下一个小厮从大堂前围观的众人间挤了出去,外面不远处的拐角挺着一辆马车。
“小姐,不出您的预料,长安令真的不想管这件事,连证据都不想接呢。”小厮禀道,对车里的小姐那是敬佩的五体投地。
那小姐撇了撇嘴,哪里是她的预料,这是那位的神机妙算。
“他可是将长安令的脾性摸得透透的了。”小姐哼了声,一撩车帘,赫然是夏文静。
而她口中的他显然是周御没跑了。
“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小厮问道,现在这局面显然对夏永安非常不利。
毕竟夏永安无权无势,长安令没必要为了他得罪夏家家主,何况这还只是将锅甩给君山县令,半点儿毛病也挑不出。
“当然是帮四叔了。”夏文静冷笑着跳下马车,将面纱戴好,大步走向人群之中。
“四叔!”夏文静的声音越过众人,下一秒人便到了大堂之上。
“真的是四叔!”夏文静带着喜极而泣的声调站到了夏永安面前,似乎激动得忘记了这是哪儿一般,“静儿马车路过,听到有四叔的消息还以为是歹人冒充,没想到真的是您。”
夏永安笑笑,对于夏文静这般入戏,赞许地点了点头,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静儿,好孩子。”
“祖父每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