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姓夏?”九妹扬眉一笑,承受了这有史以来最弱的一句攻击,又无比认真地回道:“抱歉,我早就不姓夏了,是你们夏家一直攀着我不肯放手,夏子瑜。”
一声夏子瑜咬了重音,九妹的语气更让她受不了。
“我叫夏文瑜。”一个文字,着实咬得重,可惜换来的却是夏文静和九妹异口同声的嗤笑。
“夏子瑜,你以为出了君山县,过了三个月,曾经做过的事就会被人忘记吗?”九妹冷笑,不论今天的夏子瑜再怎么人模狗样她都是夏家的庶女,十五年的庶女之身会是她的永远的疤,只要她心里还有这个疤,她就会永远成为一个跳梁小丑。
“就是,夏家雕女这么多代,还从没有过庶女扶正的先例,夏子瑜,你也是本事。”夏文静一旁补刀,人群的议论越发刺耳。
长安的贵女们对于雕女选拔上出了些问题之事都是有所耳闻,如今被夏文静提起,不由想起那些风声。
这样的交头接耳对于夏子瑜来说是最为讽刺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进了长安,在君赐的打压下苦苦修炼法诀,如今厚积薄发,竟然在见到九妹的一瞬间被一句夏子瑜给打击掉。
“你!你不过就是跟着赵愚入京,你以为他会一直爱你吗?”夏子瑜阴着脸,恶狠狠地笑声诅咒,同之前一样,还是想让九妹认了她和夏家。
她入了魔,根本无法摆脱夏子瑜这个名字的魔咒,只要有人提到这个名字她就像被激怒的母狼,乱咬人。
“消息真够闭塞的。”夏文静翻了个白眼:“从前我还觉得你会不好对付,可今日一见,你就像个蠢货,特意来这里丢人现眼的吧。”
夏子瑜脸一黑,扬手就要给夏文静一巴掌。
可这一掌并没有扇道夏文静的脸上。
“怎么可能……我,我已经是灵祭司了,你还能躲开?”
“说得像谁不是灵祭司一样。”夏文静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倨傲的神态和当年一模一样。
她跟着九妹,自然顺利突破关卡,倒是夏子瑜,想来突破的不容易。
“说什么夏家雕女却半分都不能领先族人,还敢叫雕女。”七把刀哈哈大笑声音刺耳至极。
“夏子瑜,你当君赐是有意让你进长安的么,她只是想控制你,真是愚蠢至极。”九妹已经不想和这个失败者多说什么,拂袖间巫的气势盛极全数压在夏子瑜身上。
夏子瑜瞪大了眼睛蹬蹬倒退,心中惊诧,腿脚发抖,身后巫侍扶住她。
“走,走……”夏子瑜露在外面的细白手指剧烈颤动,狼狈离开。
大巫,她竟然是巫了,是巫啊。
夏子瑜灰溜溜地登上座驾,心神剧颤。
不单单是九妹的实力吓得她腿软,还有九妹的话。
君赐到底瞒了她什么!
“你,你说,夏九妹从君山出来后,到底去了哪儿!”她随手抓了一个巫侍,巫侍却惶恐地摇头不敢多说半句。
“说!”夏子瑜狰狞地掐住巫侍的脖子嘶吼。
巫侍生怕就这样魂断当场,赶忙点头:“广……广陵王未婚妻是,是中州张家的凤女,张家的义女。”
“张家,白露书院那个张家?”
巫侍连连点头。
夏子瑜颓然松手,跌坐下去。
“呵,呵呵,中州张家,学生遍布周朝各处,她用得上夏家什么,用得上什么啊!”夏子瑜疯了似得嘶吼。
毁了,她彻底毁了。
今天当着大半个长安城贵女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将她的庶女之身,她的浅薄,她的消息闭塞暴露给所有人。
她是彻底的毁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君赐,君赐!”夏子瑜疯了似得冲向君赐闭关之地。
都是这个贱人设计的,都是她设计的!
她不过是知道了君赐不是真正君山神女的秘密,君赐竟然要这么整她,这么毁她!
“巫女大人,”白婷骤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气势汹汹的夏子瑜。
可现在的夏子瑜全然没有理智,她只知道自己费尽心力得到的雕女位子被君赐毁了,毁了她这一生的追求!
不就是个死吗,那就死吧,杀她啊,杀她啊!
这样痛苦,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分别!
“滚开!”夏子瑜夺门便冲,如今她可是灵祭司,大祭司境界的白婷根本拦不住她。
白婷一把攥住她袍角,低喝:“死人是没办法给自己报仇的。”
夏子瑜怒目圆睁,终于停住了脚步。
她冷冷回头,不知道白婷为什么要帮她。
可转念一想,当日君赐杀鸡儆猴,正是让白婷磨碎的她的血肉,显然在威吓她的同时也在吓唬白婷。
难道,白婷也知道了那个秘密?
不待二人进行交流,君赐闭关之地的石门轰然大开。
一身黑衣,红唇妖异如血的君赐从阴冷的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