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脚下的祖庙围了大量的百姓,就是从半山腰看去,也能隐隐见到攒动的人头。
神女遥遥望去,目光越发清冷。
“殿下,刚得到消息夏穗强闯夏家祖庙,应该是为了参加巫女采选。”白婷特意上山向君赐禀报此事。
鲛纱轻扬,却只有君赐的呼吸声。
白婷稍稍抬了下眼皮,见神女遥望祖庙,理智地没有打扰。
“白婷,你很好奇吧。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独上君山,进灵玉洞。”君赐轻声,听得白婷脊背有些发寒。
“属下不敢,殿下是神女,属下只会忠心听命,办差。”白婷跪地,献上忠心。
可惜,这句毫无破绽的话并没有让君赐满意。
因为她是神女,才忠心吗。
“殿下?”白婷开始发毛,不知道君赐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但她的效忠是真的写在脸上落在事上的啊。
“嗯。”君赐轻声:“好好办差,我不会亏待你的。”
白婷顿时喜形于色:“多谢殿下!”
“下山吧,我们也去看看。”君赐转身,掌心一块圆润的灵玉在她周身不凡的穿着间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里面的东西既然被人拿走,这个洞也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只是她猜不出巫王的心思。
“将鼎取回来。”这是巫王的口谕,也是她来到君山县的原因,但现在巫王赐下的灵玉并没有在灵玉洞中感应到什么小鼎,所以她不确定巫王是早就知道而要她继续寻找,还是就这样回去复命。
“悯宁巫使似乎很感兴趣。”白婷将情况细致说明,评价道,君赐的心莫名提了起来。
很感兴趣,是对九运玉珠的事,还是对,夏文姝?
君赐遮面的鲛纱微微波动,她气息起伏。
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神女,夏文姝才是真正的君山神女,君赐就陷入了一个魔怔。
凡事都要和夏文姝比着来,可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控制不住的嫉妒,和害怕。
君赐闭上眼,攥紧了手中那块灵玉,她不断告诫自己已经处置妥当,没有人会猜到真相的。
至于夏九妹,难道凭她空口白牙,就有人相信她才是君山神女。
而且,死人是没有办法做神女的。
君赐眸光流转,就像死了的夏文姝一样,一定会有活着的人顶替她的一切,而自己,就是那个取代神女之位的人。
她心志不俗,脚步也越发轻盈,行至祖庙附近,突然顿住遥遥望见远处两个男人。
青年人衣着简陋但气度不凡,虽然衣衫破旧却没有像他身旁的中年人一样随意,反而把衣襟掖得平平整整,似乎在竭力维持自己的形象。
“白婷,你仔细看看那个人,他像不像,夏文烨?”君赐唇角扬起。
难怪夏九妹胆大包天,敢直闯夏家祖庙,原来是有这张底牌在手。
的确,夏文烨一活着出现,那巫神抹杀林氏一脉的谣言便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夏永清就是百口莫辩。
他的嫡长子没有亲妹妹,夏家少宗主没有雕女。
呵,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连他宗主的位置都要难保。
白婷一怔仔细看去,她曾见过夏文烨数次:“他竟然没死……”
“快了。”君赐扬了扬下巴,悄无声息地靠过去。
白婷隐约听见中年人忧心道:“主人,咱们直接来祖庙会不会打乱小姐的计划?”她下意识扭头看向神女,只觉得君赐那双眼珠里闪着渗人的兴奋。
神女,动了杀意。
……
彼时,夏子瑜紧咬下唇,有些疲于辩解。
夏九妹的伶牙俐齿本让她心生畏惧,何况那玉珠实际上是夏大老爷给她的生辰贺礼,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实情,惊恐之下是错漏百出,只得一味解释账册被毁,自己的确已经忘记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算有人相信她是真的忘记谁人送来的,也会对她是否知道九运玉珠功效之事存疑。
何况,悯宁是何等聪明之人,夏子瑜几个惊慌的眼神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唯一令他吃惊的是,九运之术即便在巫王宫都是顶级的秘密,夏子瑜不过是个小小庶女,竟然能弄到一颗九运玉珠,实在值得深思。
难道夏家有人和那位联手了,还是夏家本身就已经掌握了九运之术?
悯宁目光扫过,看向夏大老爷时停滞一瞬。
别人不清楚九运之术的来历,他却有幸得知,那是一种阵法,是灵雕师林家的不传之秘。
世人甚至不知道林家有这样一门秘术,因为如今能刻出完整九运之阵的人,屈指可数。
而场上唯一同夏子瑜与林家都有足够多的交集,也有充足动机和实力的,就只有这位娶了林家嫡女的夏大老爷。
“夏宗主,你是什么态度?”悯宁声音玩味,等着夏永清表态。
夏永清哪有别的选择:“大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