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瞪了青烟一眼,呵斥:“嚷什么?”
“姝儿,怎么样了?”夏大老爷并没有去管妻子,而是径直走到夏文姝床前,见她头上缠着怪异的纱布,眉峰深皱,声音关切:“怎么这么不小心磕伤了头。”
林氏立刻看向夏文姝,那目光不言而喻。
无论如何她夏文姝都是夏家未来的雕女,林氏纵然是生母又在气头上,也不该用石头去砸女儿的。
不过夏文姝生性胆小,这些年受了谁的委屈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并不敢跟夏大老爷告状,何况林氏还是她的亲生母亲,只怕说了也没人信。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夏文姝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暂时没说话,林氏还以为一切如常,接了句:“姝儿和嘉磬赌石输了,心神恍惚,这才不小心磕破了头。”又转而瞪了夏文姝一眼,嗔怪道:“你这孩子总是气性这么大,输了就输了,母亲不过是说你两句,怎么就气成这副模样,你若是有个好歹,可叫母亲怎么向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这是在指责她自己赌气往上扑,才被撞破头的?
夏文姝看向林氏,记忆中,林氏对她这样明里暗里,精神上*上的虐待也不少了,可事后总是拿出这幅严母教女的心疼样儿来博取夏文姝的原谅。
“母亲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林氏见她还不说话,已经开始抹眼泪。
“行了,有下人在这儿,像什么话。”夏大老爷一发话,林氏立刻收了腔儿。
夏永清并不是没听说女儿额前的伤是被林氏砸的,但夏文姝也是林氏的女儿,生母责罚女儿天经地义,只要夏文姝不开口,他也乐得平静,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他也不是常年在后宅带着,并不能一直事无巨细地照顾到女儿。
女儿能得到林氏真心的喜欢,才是长久之道。
可惜,林氏对这个嫡女心结太深,对长子偏宠颇多,却是对女儿过份严苛。
“不要紧的,姝儿,你好好养伤,父亲明日再教你一回……”夏大老爷的话还没完,就听女孩子蚊子般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的。”
“什么?”夏永清惊讶道,连身后的林氏也震惊地瞪起了眼,这丫头还敢告自己的状不成?
“不是母亲说的那样,”夏文姝文文弱弱地虚着音:“我的伤不是母亲说的那样。”
一屋子的气温骤然冷了下来。
夏永清身为夏家宗主,不怒自威,他看向妻子,林氏立刻急了:“姝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是哪里做得对不起你了?你这样说,不是当着你父亲的面打母亲的脸?”
“母亲,孩儿不敢。”夏文姝咳了两声,抓住夏永清的手:“父亲,的确不干母亲的事。”
可惜,她越是这么说,便越是让夏永清疑心。
他一贯是知道林氏对夏文姝的严格要求的,慈父严母倒也无可厚非,但林氏有时未免太过了。
难道她还想让襁褓时的事再发生一次?
一想到此,夏永清的脸立刻黑了几分:“荒唐!姝儿头上的伤就是你砸的,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林氏立刻心神惶惶,赶忙拍着心口辩解:“老爷您这是在剜我的心啊!姝儿也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妾身怎么会不心疼呢,她贪玩不肯用功,妾身也都是为了夏家才严格要求她的啊,哪知道这孩子现在心存记恨,竟然这样冤枉妾身!”
贪玩不肯用功?
夏永清冷哼一声,若夏文姝还算是贪玩不肯用功,那整个夏家的子女,恐怕没有一人能说是认真学过了。
夏文姝有多努力,他心知肚明。
只是这个孩子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她的天赋,比夏家那些旁支还不如。
夏永清攥了攥拳头,总有一天,你们都会被她震惊到的。
她才是世上最高贵的女子。
“夏文姝,你说,是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母亲当时是要将那颗废石砸向你的头吗!这一屋子的人可都看着呢。”林氏毫不心虚地质问,仿佛她原本是想将那颗废石砸在地上,而不是夏文姝的肩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文姝身上。
而夏文姝也知道,敲打到这儿就足够了。
林氏纵然从小到大都对她不好,这些年甚至开始变本加厉,从精神上的呵斥体罚到身体上有意无意的虐待,但毕竟是她的生母,她虽然记不清林氏给的母爱,但也不想母女闹僵。
“是,是我自己撞上去的,父亲。”
“姝儿,你别怕,父亲会为你做主。”夏永清拍着女儿的手臂安慰道。
“是真的,父亲。”夏文姝认真道,林氏这才松了口气,算这只白眼狼还有点良心。
随后又心中愤愤,这死丫头,早承认不就好了,害得她虚惊一场,等她腾出手来的,非得让她知道厉害。
林氏冷漠地想着,这些年她甚至无暇理会房里的几个姨娘,一门心思都死磕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