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弘的一封信把柏朗推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位置上,偏偏没有给柏朗太多的选择余地,如果柏朗和柏容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那么不回去就不回去了,脱离柏家也没什么关系,偏偏柏容还是个挺合格的父亲,而柏朗从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就是以柏家为主的,他不可能脱离。
如果柏弘的信里写清楚了他打算如何处理柏朗的事,表现出了明显的、积极的处理问题的意向,柏朗是很愿意配合的,可惜信上除了邀请外,什么也没有写,和给其他人的邀请函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更华丽精美一些,以显示柏家的地位更高——似乎这才是信的真正目的。
柏朗召开了会议,把狼卫能出面的所有核心成员都叫来了,这件事也和狼卫有关,柏弘是无论如何都会对付狼卫的,无论是自己想对付还是受骨乐园指使。
和以前一样,陈阵是余图负责叫的,这次离得很近,出了空地带,在原本种植变异植物的那个地方就能找到黑暗,剥桉和变异植物移植到狼堡里之后,这里就相当于一片空地了,肥料还在,这里野花野草原本长得密集茂盛,像乐园镇的草场一样,但现在都没了,这里变成了一片光秃秃的空地,就好像陈阵养了一大群羊,把地皮都啃薄了一层。
不过余图来到这里的时候,黑暗并没有完全铺开,只是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黑球,放在空地上,像是个现实主义的雕塑。
陈阵警告过,绝对不能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走进黑暗,余图没有忘记,不敢作死,老老实实捡起块石头抛进了黑球里,接着,他就有种错觉,像是黑球睁开了黑色的双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冲过来。
余图只来得及“哇”的叫了半声就被黑暗吞噬了,他没有感觉到异样,只是听不到、看不到了,站在原地不动,接着,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身后本来没有人,距黑暗涌过来只隔了一两秒,余图没有感觉到有陈阵快移动过来时带起的风,如果陈阵绕圈子的话,又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他身后,黑暗没有实质,那只手不可能是黑暗凝聚出来的,那么是谁的手?
余图头皮麻,就算知道那是陈阵搞的鬼,他还是觉得诡异,不等细细感觉那只手是否真实,那只手就握紧了,同时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腰后,将他举起来,猛的往前扔了出去。
这反而让余图感觉舒服了很多,扔他的力量很大,很有实感,不像那只手那么吓人,只不过那力量也太大了点,如果没有抓肩,单是推腰,很可能会把他的腰椎直接推断,即便如此,余图的脖子还是猛的往后仰了一下,差点闪到。
这是要害命的扔法,那片空地并不算大,外面就是树,余图看不见,感觉不到自己的度有多快、飞出去多远,只觉得脸上的皮都快被风吹皱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在树上撞个稀烂,有强化药剂还好,最多把树撞断了,可现在又没在对敌,哪有人平白无故保持强化状态的,撞中了,他必死无疑。
所以余图又大叫了起来,他自己能听到,声音却无法从嘴里传出去,自然而然的抬手挡住了脑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手臂又被一只手抓住,带着他绕了半个圈子,加力,然后一放,他又往另一个方向飞出去了。
余图继续大叫,他的度比先前还要快了,这要是撞在密林带的树上,估计尸体都不怎么像人类了,又飞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手臂再次被抓住,又绕半个圈子飞出去,同样是加力了,度更快。
无法睁眼了,再睁开,眼角很可能会被狂风撕裂,脸皮有点疼,是真被风吹出褶子来了,余图也不叫了,因为嗓子有点疼,只是护在头前的手怎么也收不回来,这是本能,意识往往会被潜意识支配。
飞行度越来越快,余图没有撞中什么,只是在一个较小的范围里不停的飞来飞去,陈阵若是玩脱,他就必死无疑,反正也停不下来,就当是在玩一个世界上最刺激的游戏好了。
人没办法追上自己用力踢出去的球,没办法接住自己用力扔出去的石头,可那只手做到了,余图看不见,看不见那只手是谁的,但七八不离十就是陈阵了,就算骨乐园的强化药剂能够通过黑暗适应东西,也不可能像这样玩,只是陈阵的手也太多了点,就好像无数个他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把余图当成了游戏道具。
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才停下来,度快到了人能承受的极限,停下来靠的还是那只手,不再加力、不再是绕半圈就停下来,而是拉着他转了几圈,消减了飞行的力量,这才把他放在地上。
余图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黑暗消失,温暖的阳光刺得他双眼疼,陈阵站在旁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问道:“怎么?”
“柏朗要开个会。”余图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像石头一样干燥的喉咙,用大拇指戳了戳梁城所在的方向。
“走吧。”陈阵扶着余图往城的方向走去。
余图回头看了一眼空地,刚才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时一看才现,那块石头不见了。
他抛过去的石头,比拳头大一些,用的力不大,石块穿过黑球后应该落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