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拍,慢上半拍就可能被打中。
陈阵开始利用树干来躲避锤击,寻找着转身逃跑的机会,冯春实在太快,如果只是普通的调头就跑,下一刻就会被锤子砸中,轻者肢体分离,重者躯干变形。
树干确实能让大锤的速度减慢一些,也能挡住射过来的箭矢,可冯春很快就找到了应付这种情况的方法,他不再照着陈阵抡锤,而是照着树抡,陈阵绕到哪棵树后他就照着那棵树来一锤,树会被砸断,树干直接飞出去撞向陈阵,加上增援靠得越来越近,射得越来越准,也能更好的估算提前量,局势对陈阵越来越不利。
撞过来的树干他可以用左手挡下来,射得很准的箭矢可以用断刀挑飞,可是树干被砸断时崩飞的木屑却难以挡住,已经有不少木刺钉进了他右臂的皮肤里,十分难受。
这倒也提醒了他,再次拍击一棵大树的树干后,他在上面抓了一下,抓下来一把树皮,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捏在手里揉搓着,树皮搓成了木屑,揉成了木刺,最后只剩下一把木尘,在冯春再次跃过来时,猛的扬了出去,再也顾不上什么,转身飞奔。
冯春不怕飞石,不怕飞矢,却被这把木尘迷了眼睛,闷吼一声,抡锤砸断了面前的树,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了。
木尘很轻,又很干,粘在湿润的眼球上就很难掉下来,用手揉的话又很容易刺进眼球里,只好往地上一坐,大声叫道:“快来人,帮我把灰吹出来!”
增援来的人纷纷从他身旁冲过,追着陈阵而去,只留下一个人扒着眼睛帮冯春吹木尘。
陈阵又用了他最熟练的跑步姿势,身体前倾,两腿蹬地,左手撑地掌握方向,偶尔还能扒地加速,右手反握断刀贴在身侧,在树林里跑比在牛毛阵里跑要轻松得多,地方足够大,以“之”字路线跑就可以躲掉身后射来的箭矢,树一直在那里,不像陷阱那样会突然跳出来,没多少不确定因素,跑得又比闯阵时快了几分。
仅仅过了两分多钟,陈阵已经跑到了密林带前,一个纵跃钻了进去,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追来的人集体停下步子,都知道在密林带里没可能追上那个像豹一样的骨子,而且过了密林带就是空地带,再追过去估计也得被狼卫追回来,冯春也赶过来了,红着眼睛,不停的眨着眼睛,重重的哼了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跪倒,昏迷。
他身上的那些骨片都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的伤口,伤口没有丝毫血色,像是可以下锅的生肉,冯春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血色,像是被骨子吸干了血,胡子似乎又白了一些。
增援的那些人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掏出纱布帮冯春裹好伤口,抬起他迅速离开了。
陈阵观察着这一切,他一进密林带就跃到了一棵树上,确定没人追来,又返回来,躲在一棵老松树的树冠里,看着密林带外发生的事。
直到那些人都走了以后,他才从树上爬了下来,摸了一下右脚后方的伤口,蹒跚着往梁城走去。
中了一箭,箭上有毒,虽然立即就拔了出来,可是毒还是进入了他的身体里,右腿发麻,脑袋昏昏沉沉,树木像是在左右摇摆,地面也像波浪一样的起伏。
他没有急着往外跑,尽量控制呼吸,保持冷静,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恍恍惚惚,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是否走对了方向,不知道摔倒了几次,不知现在是在走还是在爬,耳朵在鸣叫,视野越来越窄,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就好像天黑了一样。
陈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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