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林晋的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步行一个月回到这里。”周鼎提醒了一声,这句话说明了三个问题,一是狼卫欠陈阵很大人情;二是齐云晓欠陈阵很大人情;三是陈阵很强。
林晋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陈阵的左手。
断刀和解下来的一堆绷带留在原地,陈阵将左臂抬在身侧,继续向变异犰狳前进,变异犰狳看着他,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那只左手给它一种熟悉、安心的感觉,但它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那只手。
人和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走到犰狳尾巴的攻击范围之后,陈阵没有停下来或放慢脚步,以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走着。
梁城这边的人都紧张起来,豹侍那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在他们眼中,陈阵和变异犰狳并没有太大区别,拼个同归于尽倒是能为他们节省不少时间,还能多拿一条胳膊、一颗结石。
犰狳没有展开攻击,看得出来它很紧张,身体绷得很紧,但弯过去的尾巴始终没有抽向陈阵,最后,那只森白的手搭在了它的鼻梁上。
尽管已经猜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众人的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震撼,就算同种类的变异生物也会互相伤害,更别说是人和犰狳了,况且刚被人类伤害过,除了那只左手,陈阵和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我没办法解除你的痛苦,只能给你解脱。”他低头说道:“如果你需要,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很轻,没人能听见,只能看到他在和它说话。
变异犰狳没有闭眼,依然盯着陈阵,微微侧身,露出了一直在保护的白色小犰狳,小犰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瑟瑟发抖,用充满不安的圆黑小眼睛看着外面。
“我知道了,会做到的。”陈阵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转身走向了插在地上的断刀。
变异犰狳自知死期已到,想让陈阵带走它的孩子,但是要带走小犰狳,陈阵必然会和那些豹侍起冲突,如果他能杀死豹侍,就是为它报了仇,它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如果不能,那说什么也没用。
拔刀,回身,在重新走向变异犰狳的时候,豹侍果然有了反应,谁都能看出来,变异犰狳似乎想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陈阵。
那是豹侍找到的珍兽,那是豹侍打伤的犰狳,就算是狼卫想要靠近小犰狳他们都会制止,更别说一个骨子了。
一把钢弩无声的抬起,对准陈阵,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很快,十二名围攻变异犰狳的豹侍都抬起了钢弩。
剑拔弩张,但弩弦未响,豹侍看向了林晋,等着他表态。
小犰狳似乎感觉到了现场的肃杀之气,又往里缩了缩。
周鼎也在看着林晋,压低声音说道:“同为城卫,奉劝你一句,别自找麻烦,那位骨子不是身份、地位、金钱或武力可以压制的。”
林晋在看到陈阵的左手时就有了新的想法,闻言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愉悦:“我杀骨子是为民除害,为狼卫的声誉着想,你们不能阻止我。”
说罢他提高声音,朗声说道:“那只珍兽,是我要送给齐小姐的礼物。”
豹侍的食指立即搭在了钢弩的扳机上。
陈阵听到后停下步子,转头看着林晋,淡淡的说道:“和你一样,我不会在乎豹侍的死活。”
“哟喝!这么狂妄?我倒要看看是谁死谁活,你这样的珍兽是我最喜欢的,那条胳膊我要定了,你要是愿意砍下来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林晋笑着说,他占了理,豹侍的人数占优、场面占优,他自然很得意。
对于很多人来说,骨子就是最上等的珍兽。
“我欠他的。”周鼎叹了口气,解下背上的钢弩,扯脱身上的长襟,拔出长刀。
长襟和钢弩都是城卫的象征,解弩脱襟,意味着他要以私人身份介入此事,不牵扯狼卫,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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