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船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抹去虚汗。
他问,“每次回来都是三分钟倒计时吗?”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磁波转移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三分钟是最快的。”
南一船点了点头,躺倒在地上,对着这片白茫茫的四周长吁短叹,“我跟你说,找对象绝对不能不找柯煜飞这样的,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自恋是病,一定得及时治疗啊。”
系统:“……”
“话说回来年年,”南一船好奇地问,“你们系统能有对象吗?”
系统:“………………”
系统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吃这变质的狗粮。
“开始压缩记忆,”四周忽然响起了机械的声音,南一船听着有些耳熟,等他意识到是最开始强制他绑定系统的那个声音时,只觉脑内轻轻响起了“嗡”的一声,而后他道,“压缩成功。”
南一船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还是那身出车祸时穿的衣服,右手没有任何伤痕。试着回想曾经或者刚刚那个世界,也都能回想的起来。
“怎么了?”系统问他。
“不……没什么,”南一船摇了摇头,继而问道,“赔偿呢?”
系统:“……”记得真牢。
“我们会提供下一个世界承载体所没有的,但不超出其世界观的被动能力,具体需要看世界而定,”系统问,“现在就开始吗?还是你需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南一船道,“不了,我们走吧。”
他的感官逐渐回笼,声音由小到大回荡在他耳边。
鸟鸣声、流水声,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他能感受到微风带着轻微湿意拂过他的脸庞。
南一船还没睁开眼睛,就打了个喷嚏。
这不是有点冷能形容的,他颤抖着坐起来,又打了个喷嚏。
南一船缩着身体,发现自己现在置身于幽静的森林里,躺在一地的枯叶上,而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裤子,冷风瑟瑟,吹得他直打哆嗦。
“年年年年——我好冷啊!”南一船大着舌头呼叫系统,疑惑道,“我怎么感觉舌头有点麻……”
系统扫描完了才回答他,“扫描完毕,你的这幅承载体是误食草药毒死的,有些营养不良,体虚,无隐性疾病,”他说,“前方八百米有间寺庙,你先去那边。”
南一船牙齿打颤地爬起来,不住地搓着自己那没几两肉的手臂,跳了几下才往系统指的方向跑去。
这幅身体跟柳安意真是无法相比,他跑了一百米不到就已经气喘吁吁,身体热度没能跟上来,他还是在不住地打哆嗦。
“我要冷死了啊啊啊啊!”南一船情不自禁大声喊了出来,顶着风往前冲,“现在到底几月份啊!!”
那是一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寺庙,四周被高大的树木包裹,如果不是系统指路,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这间寺庙。
寺庙的红色外墙已经脱落了一半,墙上的瓦块也是缺一块碎一块,地上满是落叶,没有人清扫。
南一船艰难地抬起自己如铅重的腿,踩过一地的枯叶跨进了寺庙。
中央的广场里摆放这一樽大鼎,插在里面的香还有三四根在燃烧。
南一船抱着自己,匆匆看过几眼,就听从系统指挥跑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不大,摆放着一张床、衣柜和书桌,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墨已磨好,还有些湿润,笔被搁在砚台上,纸上写了几个字。
南一船没空看,他飞快地钻进被窝,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被子可能长久没有晒过,有些湿冷,但南一船觉得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
“这里好像还有人,”南一船搓着自己试图让身体的热度再升上来一些,“他们还在这个庙里吗?”
“扫描不到生物信息,”系统说,“我现在给你传送身体记忆和剧情。”
南一船缩着躺下来,“来吧!”
系统:“……”
他把这个释凡的记忆给毫不留情地塞了进去。
这回轮到南一船“……”了。
他整个人都懵了,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慢慢摸向了脑袋。
空空如也,他的手指直接触碰到了皮肤。
一根头发也没摸到,就连一点毛刺也没有。
释凡的记忆很单调。
从小时候记事开始,他就已经跟着方丈生活在这间寺庙内了。
在这里,释凡只认识方丈与一月来送一次必需品的廖叔,他从来没想过山下是什么生活,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为何会一直呆在这里。
每日清晨去取朝露,而后回到寺内开始练字,而后辰时食朝,听方丈讲义,敲木鱼诵经,午休后继续诵经,听方丈发表道德礼仪,晡时食毕,在天黑之前写完一篇日记。
日复日年复年,十七年过去了,日记累成厚厚一摞,而他仍旧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释凡的人生就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