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着大雨,雨水不仅冲刷掉了空气中飞扬的尘土,也冲刷掉了一切罪恶的气息。
警犬在下过雨的地上奔跑了十几公里,最终只找到了一片废墟,再往前,所有的气息都断了。
在从墓园回去的车上,沈鹏交给了夏思菲一个文件袋,那个厚厚的文件袋里装着一摞文件,有关102案件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了,本来这是警局最机密的资料,可沈鹏觉着应该把这个资料交给夏思菲。
夏思菲沉默良久,她用几乎颤抖的手指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里首先掉出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装在塑料袋里东西,黑乎乎的一坨,已经被火烧的看不清原本的面目,照片的背面写着,‘102案件重要证物’的字样。
夏思菲拿着照片看了半天,依稀能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上有着几个英文字母,可那几个个被烧焦的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夏思菲绞尽脑汁也没想通。
第二张照片是夏一平牺牲现场的照片。
父亲倒下的位置被警察用白色石灰圈了出来,夏思菲眼光颤抖着看着照片上人形的痕迹,眼泪不争气的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现场,是在一片泥地里,附近是一片杂草,父亲临死之时是仰面倒在地上的,水啧啧的泥地上,依稀还能看出暗红色的痕迹。
父亲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岗位上,他是个英雄!
夏思菲咬咬牙,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低下头看向下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是一个人,一个身穿蓝色囚服靠在墙上的人,这个人相貌普通,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很老很老,照片背后用马克笔写了一行小字,犯罪嫌疑人张强,男,六十二岁。
夏思菲移动照片,又露出手心里下一张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面庞的男人同样身穿蓝白色相见的囚服靠在墙上,这个年轻男人相貌清秀,并不像是一般人印象中杀人犯穷凶极恶的样子,夏思菲看着男人的照片,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事这个男人的眼睛。
他的那双眼睛,很迷茫,很无助,很惆怅,各种神色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坚毅。
夏思菲翻开照片后面,看到了照片后的一行小字。
犯罪嫌疑人,秋天,男,天海市本地人,二十岁。
二十岁,和她同岁,一个青春烂漫的年纪,一个拥有着无限未来和朝气的年纪,可在这个满是朝气的年纪,他却背负了很多年轻人都不曾有的压力。
故意杀人,年纪轻轻就被判处了无期徒刑,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黄海监狱。
这个人,最有可能杀害了她的父亲。
夏思菲生在警察世家,高考时报考的又是警察学校,她对犯罪心理学也有些研究。
一个对生活没有希望的人,最有可能走向极端,在监狱发生暴动无数的犯人逃出监狱的时候,这种人应该最想逃出去。
她的父亲,一个尽职尽守的警察,正是在追击逃跑犯人的时候壮烈殉职,她失去了一个好父亲,这个国家失去了一个好警察。
夏思菲目光定定的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恨不得把他的样子刻在自己的脑子上,过了足足五分钟,夏思菲放下了照片才开始低声问道:“沈伯伯,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线索,现在有吗?”
沈鹏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奇了,这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踪迹。”
说完,沈鹏忙又安慰夏思菲,说道:“不过你倒可以放心,我已经知会天海市所有的警察,封闭了天海市的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张贴悬赏缉拿这两个人,只要这两个人没长翅膀,他们肯定逃不出天海市。”
天海市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这片被称之为魔都的城市一共有五个市辖区,六七千平方公里,人口两千多万,是华夏最大的城市,在两千多万的人口里去寻找两个人,和大海里捞针没什么区别。
不过天海市的警备系统也非常完善,大街小巷都是监控探头,各个交通要道都有警察把守,每天有数不清的警察沿街沿巷的查找搜寻,只要秋天和张强没出天海市,早晚有一天警察们都能找到那两人。
“好,沈伯伯,我相信您,也相信天海市的警察同志!”
夏思菲把照片装到档案袋里,她把档案袋紧紧的贴在胸口,从这天开始,夏思菲每天晚上都抱着档案袋睡觉,她要亲手将杀害父亲的犯人绳之以法。
“放心吧,会抓到他们的,你要相信天海市的警察,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是不可能逃出天海市的。”
“我相信沈伯伯,也相信天海市的警察!”夏思菲一脸严肃的点着头,再次重申道。
沈鹏握紧了拳头,说道:“邪不胜正,我们会抓到那两个犯罪嫌疑人的。”
“嗯!”坐在车里,夏思菲抱着档案袋,目光幽幽的飘向车窗外,看向远方。
外面,天和地又变成了黑色,雷云密布,空气压抑,不一会儿,起风了,狂风夹杂着暴雨,呼啸而来。
此时此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