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好啊。”一口应下段淑晚的客气话,苏梅也不客气的直接便甩着宽袖往身后的正屋里头走去。
看到苏梅那副自顾自的模样,段淑晚暗暗咬了咬牙,抬手朝着躲藏在侧院门口的张茂挥了挥手,然后也赶紧跟着她一道进了屋内。
屋里头,那清荷正在收拾绣桌上头的茶盏,在看到突兀出现在门毡处的苏梅时,微一怔愣,然后赶紧浅笑着迎上前道:“这不是四姑娘吗?这大冷天的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赵夫人?”苏梅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王清荷,声音细糯道。
听到苏梅的话,王清荷的脸上显出一抹难堪的怪异神色,她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得苏梅又道:“哟,我倒是忘了,您现在是段夫人了,可不是什么赵夫人。”
其实苏梅之所以知道这王清荷之前的夫家也是一户商贾巨富,便是因为妙凝有事没事的便欢喜在她耳朵旁边唠叨,那会子她还嫌弃的很,却不曾想这么快被派上了用场。
听出苏梅口中的讽刺之意,王清荷面色一变,抬眸往站在苏梅身后的段淑晚面上看了一眼。
段淑晚朝着王清荷微摇了摇头,面上也是十分难看。
端着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梅,王清荷面色微敛道:“四姑娘可要进来喝碗茶水?”
“不必了,段夫人这儿的茶水,我怕呀,吃了磕牙。”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颚,苏梅拢着身上的氅衣绕过王清荷进到屋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屋内的装饰具材之后道:“啧啧啧,段夫人不愧是段老爷的续弦啊,这屋子里头的东西真是让人金贵稀罕的紧。”
一边说着话,苏梅一边端起一只刻着素凸花的茶盏举到那王清荷面前道:“这茶盏真是好看的紧,只是可惜不能多捧茶,不然容易裂的紧……”
“砰!”的一声,王清荷眼睁睁的看着那原本被苏梅捧在掌心之中的素凸花茶盏应声而裂,那剩下的那盏温茶湿漉漉淌下,直接便浸了苏梅满手满袖。
“你看,这正说着话,便裂了吧。”随手将手里那只素凸花茶盏往地上一扔,苏梅慢条斯理的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块巾帕细细的擦拭着手上茶渍道:“段夫人要知道,这人哪,看着干净,却未必干净,就像是这茶盏,看着瓷实,其实只需要那么轻轻一捏,便……碎了……”
睁着一双湿漉水眸,苏梅看着面前王清荷那张惊恐的面容,细缓的轻笑出声道:“这天色也晚了,我就不留了,莫送。”
说罢话,苏梅直接便领着身后的妙凝出了屋子,大摇阔摆的穿过房廊而去。
屋内,王清荷与段淑晚怔怔的看着那碎裂在地的素凸花茶盏,面色难看至极。
“娘,那苏四……莫不是看到老太爷从您的屋子里头出去了?”回过神的段淑晚赶紧转身关紧房门,然后急匆匆的走到王清荷面前道。
“怕是真看到了。”垂眸看着那被随意丢弃在瓷砖之上的素凸花茶盏,王清荷双眸微眯道:“这苏四,看起来不大好对付啊。”
这一手恐呵威吓,可是用的够厉害的。
“娘,那我们怎么办?”伸手挽住王清荷的胳膊,段淑晚神情急切道:“您忍了那么多年,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莫怕。”伸手拍了拍段淑晚的手,王清荷抬眸看了一眼窗棂外暗黑的天色道:“张茂可来了?”
“刚刚半路碰到那苏四,我不得已,已经让他偷摸着回去了。”伸手握住王清荷的手,段淑晚面上焦躁万分。
“嗯。”听到段淑晚的话,王清荷缓缓点了点头道:“记住了,张茂那处,切记不可出错。”
“娘您就放心吧,凭您女儿的姿色,一个小小的张茂,那还不手到擒来。”一提到张茂,段淑晚的脸上便显出一抹傲然神色。
“莫掉以轻心,那张茂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且近日里张氏那处烂摊子不少,你趁着空荡过去瞧瞧,可有什么能见缝插针的地方。”冲着段淑晚说罢话,王清荷又道:“这几日段府那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没有,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呢,就这么吊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真是烦死了!”段淑晚甩着手中巾帕,神情烦闷道:“当初就应该一剂药方子直接便毒死,不然哪会变得现今这般麻烦。”
“你当那段于鄢是吃素的吗?我们怕是已然被他盯上了。”端着身子坐到那绣墩之上,王清荷微眯了眯双眸道:“再过几日便是元日了,我们可要加快动作了。”
“娘您放心,该是我们的,必然是我们的。”伸手搭在王清荷的肩膀上,段淑晚神情微敛道:“不过现今,看来这苏四是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