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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跟我娘说了,多出来的布头就给晓恬扎头发,我不要了。”

不知这是今日第几次深呼吸,温氏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瞪着站在右侧厢房门槛上的二嫂韩氏,低声对小女童说:“好的,芸芸什么时候把布料拿过来,三婶子就替你做。”

“好!”小女童笑着就跑回到了右侧厢房内。

“真是辛苦三弟妹了。”韩二嫂见状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谁不知道我家三弟妹的针线是田家村数一数二的。芸芸的这块布料可是花了我家二郎一百个铜板,可不能糟践了。”

见到温氏不说话,韩二嫂长眉一挑,又笑着说道:“哎哟,我忘记,好像那次王猎户家给的好像也就五百个铜板啊。”

“你!”温氏一觉得自己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赤红了双眼,几乎就要冲上去撕了那人的嘴……

这时,忽然从旁伸出来一双粗糙的手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

“二弟妹说什么呢?你家小水正找你呢。”

那位中年妇人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又对着韩二嫂快速说道:“二弟刚回家带来的拨浪鼓看起来很受村里的娃儿喜欢,他们都抢起来了,二弟妹快去看看吧。”

韩二嫂一听柳眉倒竖,“哦,叫他不要拿出去显摆,真是个不省心的。”

她一扭身骂骂咧咧的就直直的向外走去。

看着韩二嫂远去的背影,李大嫂这才松开了捏着温氏的手说:“无需计较太多,好生回去吧。”

说着,她便拎起手边的篮子就朝着厨房走去。

温氏见着人都走完了,面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她只得愤愤的捏住了汗巾就朝着左侧外厢房走去。

一推开木门,就见到小栓爹田三省正端正的坐在书桌前读书,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使如今他不再读书了,他每日也会早起读一会书。待读过书吃过早饭后,他再下地干活。

那年轻的背影如同一支挺拔的竹子,这背影她看了许多年了,如今看来心中还是会泛起涟漪。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温氏闷闷的坐在书桌一旁的小板凳上。

田三省见状,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问道:“怎么了?娘子。”

温氏并不说话,只眼光细细的扫过他的眼眉。

当初嫁入田家前,媒婆跟她娘家吹嘘田家三郎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他日定能高中,光耀门楣。

而村中女子那么多,偏偏挑中了她,她也是个有福的,就翘脚等着做举人娘子便好。

结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小栓都已经九岁了,田三省如今连书都没有再读了。

说后悔吗?

也并不全是,至少夫君温柔,事事以已为先,成亲至今从来就没说过一句重话。

说不后悔吗?

原先全家老小就都供着他一人读书,眼看着眼看大房二房手中渐有结余,手头日渐宽松,只有自家三房还是紧巴巴的看人颜色过日子。

如今,老公公一走,家中人便不愿再支持他读书。平时除了自己做些绣品贴补家用,日常也要多干些活以平衡兄弟妯娌间的不满。三房简直过的抬不起头来,以至于田晓芸都可以指使着自己做衣服。

而且,田晓芸在右侧厢房外侧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有自家的晓恬还住在厨房边上另辟出来的小房间。

即使田三省现在下地干活了,但在温氏的心里总是觉得空唠唠的。

哎……

又想到,今日,外出给官府帮闲跑腿的二叔回家,除去给婆婆每月上交的月供四钱银子外,还给他二房买了那么多东西,多的都让她眼热。

想想那批鲜红色的土布,自家的晓恬长到九岁了还没穿过那么艳丽的花布,温氏想着想着就心疼。晓恬长得秀气,若是这花布穿在她身上定是十分的好看。

田三省看了看娘子的表情,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说:“娘子无需多虑,我还年轻力强,多干些活,家中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再说,今日二哥还让我等下随着他去县衙,看看有没有别的差使做。娘子就别担心了……”

他说完,便出门下地干活去了。

温氏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又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唉……她又想到自家小女儿的身体,晓恬看起来瘦弱,但是一直身体不错,像如今这般卧床不起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