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看着一张他自己拓过的图纸,结合一本昨天买的开城老地图和乡土历史书,在开城北郊一片已经被迁空的街区里,找到了一幢建筑。
那表面上是一座破旧的工厂。但根据地方志的记载,当年扶桑人刚建成这幢建筑时,是作为开城港务局的仓库使用的。
顾诚撸好袖子,吩咐道:“权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于是他一个人进去了。
因为这幢建筑当年在设计时就考虑了防空袭的需求,原本就有两层深的地下室。
顾诚下到最底层,确认了一下四周环境。
看来,几十年来,占领这里的北夷人,似乎也只发现这两层的地下室。
这并不奇怪——毕竟,只有那些两端分别位于两个国家境内的坑道,才有渗透的军事价值。而开城这些40年代挖的坑道,两头都在北夷境内,北夷军方自然不会浪费力气去排查。
顾诚按照地图和文字描述,爬进地下室最里间的排烟管道。
然后一边爬,一边数着铆接的铁板块数。数到第六块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用腿对着左侧的排烟道铁板猛踹。
一脚,两脚,三脚。
终于,锈蚀了几十年的铆钉承受不住力量,铁板整块掉了下来。
后面是空的,有一条地道。
顾诚今天特地穿得很严实,不顾9月初的炎热,小心翼翼地进去。
然后,他在坑道内第二间储藏室里,掀开几块地砖,找到了一个铁盒子。
很沉。
翻开一看,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排金条。
他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每条接近1公斤重,整整20条。
金条上有字迹,应该是用钢印敲上去的,可以看出是“权仲庚”三个字。
黄金密度是水的20倍,三四十斤金条,也不过两瓶可乐的大小。顾诚完全可以藏在身上各处口袋里——他今天特地挑选那些拉链暗袋很多的衣服。
唯一的麻烦是,身上额外多穿三四十斤金子,负担就和古代骑士半身板甲差不多累。
他想了想,找过一块地砖,想把金条上的字迹削掉。
刮了两下,才想起有可能会损失分量。于是他在房间里找了一条断裂的椅子腿,改用这玩意儿碾压,就像拿擀面杖擀面——黄金质地很软,很容易就可以把字迹挤盖掉。
把20条金条全部擀掉字迹,顾诚一条条塞进各处口袋装好。
这时候,他才看到铁盒角落还有一个很小的丝绸袋子,丝绸已经发黄变脆了,一扯就烂。
丝绸袋子里,是一个宝石戒指。
中间一颗色泽非常极品的鸽血红宝石,至少有10几克拉。旁边缀着一圈9颗小钻石,大的有一克拉多,小的也有七八十分。外加更多碎钻和不知名宝石镶嵌围拱、形成戒托。
“这个做法很古风啊,没见过有人用整颗钻石来衬托红宝石的。”
顾诚并不是很懂珠宝,但他还是有点历史常识的。
钻石这种东西,到19世纪都不是最被贵族推崇的。古人更喜欢来自锡兰的红蓝宝石,毕竟那些东西在古代的切割工艺下更容易做得漂亮。
这个戒指用那么多小钻石衬托中间的极品鸽血红,至少也是百年前的古法工艺了。
丝绸袋子里还有张纸,用繁体字写着一些东西,总共也就一两百字。
“权仲庚藏于此。金20铤,戒一枚。”
“此戒为尼古拉二世赐次女塔季杨娜。十月后,沙皇被弑,赤露军押塔季杨娜、阿列克谢姐弟至西伯利亚,诱歼远东白军。白军平,赤军官受密令处决公主、太子,以绝后患。公主以此秘藏求活命,仍被杀。然墨此宝之军官亦恐事泄,越境叛逃至华夏滨城,为白露。
后赤露军破关东,东北白露竞南奔至米占区。余于此落难白露手中,重金求得此宝。本意留于爱女,然今日遭逢大难,深感此物不祥……”
顾诚看完,把纸条直接粉碎灭迹。暗忖:“怪不得这件珠宝画风如此古旧。看来不好销赃,还是收着吧。”
至于祥不祥,他顾诚压根就不怕。
他又不是鬼吹灯的主角,能克死他顾诚的神仙,还没生下来呢。
收好东西,顾诚原路爬回去。从排烟管里出来后,他从口袋里掏出袋一次性湿巾,把手脚蹭脏的地方统统擦拭干净,不留破绽,才回到地面上。
权顺虞已经在上面等了15分钟了,顾诚一见到他,塞给他两根金条。
“一共20根,现在不方便都拿出来。你可以全程跟着我直到出境,然后我拿给你验,不会黑你的。”
权顺虞只觉手中一沉,酝酿了好久才控制住情绪:“那就别多事了,咱赶紧要车先走吧。”
两人离开拆迁区,金健男又带人跟了上来。
权顺虞过去和对方交涉,说是汉城出了点生意上的急事,来不及考察完了,希望金健男单独派车送出境。
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