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白衣破城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师,作为东厂的大档头,方晴自然在最短的时间内,便知道了这个重要的情报。
更有甚者,不少京师的官吏和富商,拖家带口,从京师逃难,奔向江南。
一时之间,真定府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方晴有些乱了方寸,急忙将徐梁和方以智叫了过来议事。
徐梁虽然沉下心来练兵,但是却并不是毫不关心天下大事,李自成东征的进程,他完全记在心中。
所以当他见到方晴的时候,丝毫不意外。
方晴的表情还算是镇定,方以智的表情则将震惊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声道:“小子,我问你,你还知道些什么?现在形势与你当初所言一般无二。”
徐梁后退了两步,这老爷子的手劲真大,恍惚之间,竟然将自己的胳膊掐的青紫。
徐梁轻笑道:“我能知道些什么?自从入了军中,我每日练兵对外界知晓还不如你们呢?但是从大势推测,平阳丢失,那么用不了多久,太原便会失守,李自成会得到大批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士兵,百万大军围困京师之势渐成,京师危矣。”
众人皆一脸骇然之色,方以智更是一脸铁青。
“那你可有良策?”方晴冷冰冰的问道。
众人全都将眼睛落在徐梁身上,一脸的期望之色,这个忽然出现在他们世界的男人,并不简单,他们希望他可以创造奇迹。
“有啊!”徐梁道。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迁都啊!北方已经糜烂不堪,不如趁着真定府还在我们手里,走内陆转水运去淮安,然后迁都南京,将乱摊子扔给李自成。眼下李自成势大,他若是接手京师,面对的必然是北方的满清,各方星火燎原的义军,以及嗷嗷待哺的卫所军官,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李自成手忙脚乱,而朝廷自然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等到李自成将自己的实力在北京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京师可以派遣一员大将,重新收复国土,收拾河山,中兴大业未必不可能。”
方晴还没有说话,方以智已经气得跳起脚来,指着徐梁骂道:“混账!混账!老夫推荐你乃是为了救国,可是你却说出如此丧权辱国之语?我大明自成祖迁都京师以来,可曾让渡一寸之国土?今日汝黄口小儿一言,竟然要迁都让地,老夫瞎了眼,举荐你!”
方以智愤怒的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徐梁一脸,徐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意气用事,若是崇祯有勇气迁都,国祚尚有希望,若是真的如你所言,死守国都,定然身死人灭,宗社倾覆!今日我只说一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混账,老夫头一次见到将逃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之人!若是京都弃守,不仅坏我大明国运,就连天下文武百官的臣心也会动摇。你真的以为你说的是好计策吗?”
看着方以智的怒火越烧越烈,徐梁转头看向大档头,道:“大档头,您认为我说的如何?”
方晴的眸子瞥了徐梁一眼,看不出悲喜的说道:“计策对与否另说,但是请你注意对君父的态度。”
看着方晴还算冷静,徐梁问道:“这都是细枝末节,他若是能让天下恢复清明,我尊他吾皇万岁又有何妨?大档头,我且问您,如今京师对于平阳失守,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方晴说道:“还需要什么新的动向?陛下早就下令吴三桂,唐通,刘泽清等人率兵勤王救驾了。”
“就只有这些吗?”徐梁冷笑道。
方晴答道:“还能有什么?如今京师附近,能够作战的部队,也只有这些了。关宁铁骑可是咱们大明响当当的精锐之师,由他们出马,京师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呵!呵!”徐梁笑得不行。
方晴一愣,疑惑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梁笑道:“当然是笑话崇祯这个笨蛋了。眼下这个时候,他调动吴三桂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唰!”
一把宝剑,寒光一闪,已经抵在了徐梁的胸口。
徐梁额头顿时出现了一抹冷汗。
方晴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你不用妄想在我杀了你之前掏出火器。”
“你什么意思?”
“妄议君父,乃是大不敬之罪。若是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算是再重视你,也不能留你了。”
方晴杏眼圆睁,杀气凛然。
徐梁尴尬的笑了笑,我滴娘啊,这个世界,果然不能用常理思考一个女人啊。
一个被封建社会毒害的女人果然恐怖啊。
不过徐梁也不是容易低头的人,笑着说道:“你想杀便杀了我吧,我看你杀了我,谁帮你们镇守镇定。若是真定失守,我看到时候谁帮你们守住京师的南大门,到时候李自成把京师围得跟铁桶一般,你想让他坐船入海去南京吗?别妄想了,崇祯没有这个胆量!”
“你找死!”方晴宝剑下压。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