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一走,清妃整理了一下着装,出去见定嘉长公主。清妃自然知道定嘉长公主为什么而来,因此趁早将宫女太监都打发的远远的,有些事情,还是一次说清楚的好。
清妃来到正堂的时候,定嘉长公主正在独自喝茶,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公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定嘉长公主见清妃来了,忙起身道:“听说辉哥病了,我来瞧瞧。”
清妃一笑:“并无大碍,还要劳动公主跑一趟。”
定嘉长公主听了无奈的一笑:“辉哥,你是在躲我吗?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让人不敢靠近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清妃一皱眉,一向从容淡定的定嘉长公主,今天是怎么了?
“殿下何出此言,我今天确实略有不适,况且也并不知道今天殿下会进宫来。”
定嘉长公主道:“辉哥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想必今天我为什么来,辉哥也知道,咱们也别绕圈子了,不过就是孩子们的一桩婚事,辉哥何必那么介怀。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辉哥不清楚吗,以前的事儿早就过去了,这次只是为了慕儿。”
见定嘉长公主这样说,清妃也就不再避讳,再者昕庆宫也没外人,于是叹了口气:“定嘉,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同意这件婚事,原也不是因为你和大哥当年的事儿。但是当年也不过是一件婚事,为什么就会弄成后来那个样子,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以前当年不成的事儿,如今就能成了?”
定嘉长公主急道:“当年辉哥你刚进宫不久,风头太盛,母后和皇兄忌惮也是正常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辉哥在宫里一向恪守本分,连皇后娘娘也挑不出错来,何家更是忠心耿耿,皇兄怎么会看不到?”
清妃苦笑:“或许是看得到,但依旧是不放心,皇上已经为了这事儿专程来过了,你觉得还会有余地吗?”
“皇兄竟然如此坚决吗?”定嘉长公主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我刚从皇嫂那里听说,皇兄已经答应薛家的婚事,为什么这件事偏就不答应?”
“说起来你们姐妹俩真是像,连儿女的婚事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清妃无奈道,“如今皇上年纪大了,这疑心病只增不减,再加上太子未立,他能不多想吗?”
定嘉长公主长久未语,清妃也不催促,一时两人无话。
最后还是清妃劝道:“定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咱们两家的孩子都不愁没有好亲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非要逆着皇上的意思呢?”
“那什么是大事?”定嘉长公主突然激动起来,“你们都在想着大事,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当年我不得已,如今我儿子还要不得已吗?既然不算大事,怎么就不能让孩子们称心如意了。”
清妃听了颇为头疼:“皇上不会去想这是不是只是一件婚事,他只会觉得,我们明知道他不喜欢还要这样去做,他只会想着老五如今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两位长公主都站在了他身后。一位皇子如果叫他父皇这样猜忌,那会是什么后果!”
定嘉长公主冷笑道:“辉哥为了儿子,真是什么都想到了。当初你为了何家,舍了似锦前程,二十多年困在这深宫里,当真就毫无怨言?皇上硬要你进宫,到底是真喜欢你,还是就想放一个何家人在身边,你就一点不想知道?”
清妃冷冷道:“两者都有,至于那种比较多,我并不想知道。”
定嘉长公主摇摇头:“我真是看不懂你,难道你对皇上就真的一点不爱,所以才这么不在乎?”
清妃长叹道:“这深宫里,谁爱得深、陷得深,谁就死的快。我有太多要护的人,注定不能让自己的心太放肆。定嘉,你是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你们是一家人。只要不是无可挽回的错处,皇上总归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我不同,我没有血缘这个筹码去赌帝王心。”
清妃的无奈,定嘉长公主怎能不知道,她也是生长在皇家的人,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不得已。只是,越是这样,她如今越不想再退让了。
“辉哥为了儿子,我也是为了儿子,我要的不多,只想要一个让我儿子喜欢的儿媳妇。当年要我让,如今凭什么还要我让?”
清妃直直的看着她,问道:“你当真是一心要结这门亲事?”
“对!”定嘉长公主毫不犹豫。
清妃笑了:“咱们两家真是剪不断的缘分,却偏偏每次都是这么坎坷。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拦不住你,这件事我不会再管!”
定嘉长公主十分惊喜:“辉哥,你当真同意了?”
“我不同意有用吗?你既然执意要这样,那就要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清妃说罢,也不叫人送定嘉长公主出去,就径直回了内殿。
昕庆宫大总管见忙跟了进去,看见清妃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便上前给清妃按摩,然后小心的问道:“殿下,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您之前不是一直担心皇上那边,怎么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