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的人都朝许多看过来。这一站就她一个人上车,少年明显是冲她喊的啊。
许多尴尬地呵呵干笑,朝车窗外伸出一点儿脑袋,伸出去太多容易有生命危险的。她冲陈曦龇牙咧嘴地笑:“你也要加油啊!”
耻度好大!不过陈曦这会儿露出的大大笑脸却让她无端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萌。呵呵,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
许多想起大学时,有一次跟舍友出去逛街。她们在一家店里挑衣服。有位年轻的女店员给新来的男店员打气:“xx,加油啊!”
那时候《我的名字叫金三顺》还是其他一部什么韩剧相当火。女孩子就是做的那个女主角常做的加油手势。
许多当时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还记得那一幕。那天好像是平安夜或者圣诞节前后,反正店门口的圣诞老人还没有被搬走。店里头播放着《jinglebells》,欢欢快快地叮叮当。
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jinglebells》。
车子到站了,许多惊觉自己居然哼了一路的歌。旁边有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笑着问:“小姑娘,碰上什么开心的事啦?”
许多神清气爽,开开心心地回答道:“我考上了非常好的学校。我今天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老奶奶点点头,夸奖道:“真厉害,恭喜你了,小姑娘。”
许多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下车时,扶了老奶奶一把。她朝老奶奶挥手再见:“奶奶,谢谢你啊。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着,她跑着去追赶开往港镇公交车了。
公交车门口有人在兜售当天的晚报。许多心情好到爆,她竟然破天荒地买了份报纸带上了车。
八月的傍晚,夕阳在天边的远山后隐了一半的身子。许多想到了那句歌词“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对,她现在就是这么没皮没脸的自恋着。她看天空澄碧如洗,她看落日斜晖脉脉水悠悠。她看天地一沙鸥,她看不尽长江滚滚流。
许多拿出包里备着的软面抄和黑色签字笔,坐在晃荡的公交车里写下了一首小诗《黄昏》。
黄昏
黄昏的天空
是昼夜的转门
淡金色的晚风
推动江水的波痕
白鸥收起了翅膀
立于江畔它不怕人
江篱草与安息香的芬芳
眷念着夕光的体温
帆樯安静地呼吸
江水同傍晚一般深沉
时间躲在甲板后面
倾听远处的钟声
木板缝中随波摇曳的
是天际散落的星星
蓝紫色的湖水层层迭伸
深邃如温柔的梦
黄昏的天空
是昼夜的转门
橘红色的灯塔
没有作声
许多回到家中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她踩着星光进的院子,大花猫虎虎从墙头跳下来绕着她的腿脚转了几圈,发出了一声“喵呜”。仿佛在居高临下地恩准:行了,你可以进门了。
许多抱起大猫,狠狠地亲了一口。她现在完全忘了寄生虫什么的,她现在想要给每个碰到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妈皱着眉头站在走廊上呵斥:“脏不脏?到时候身上痒还不是你自己倒霉。”
许多笑嘻嘻地放下死命挣扎的大花猫。虎虎是只有格调的猫,人家傲娇着呢,才不稀罕被亲亲抱抱。
许妈眉头紧锁:“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姑娘家家,大晚上的,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
许多没辩解,光是笑。
许妈看她的样子也知道是碰上好事儿了。她一面给许多盛饭,一面试探性地问:“你写的稿子,人家要了?”
许多摇摇头:“还不知道呢,得等他们领导的意见。”
许妈兴高采烈:“没事,我女儿这么能干,稿子肯定能过。对了,他们给你多少钱一本书啊?上次你写了一篇故事,就那么两张纸,还八百块呢。这回起码得给个十头八万吧。”
许多像是听天方夜谭。她妈实在太看得起她了。她算哪一号角色啊,还十头八万。不出意外,八千块钱买断价就算大方了。
许多坚决摇头,她可不能让她妈白日梦下去。
“不可能,撑死几千块钱不得了了。而且也不是交了稿子就能拿钱,还得等书上市了,差不多再过一段时间才发稿费。”
许妈失望极了:“才这点儿钱啊!你不如专门写故事挣钱去。”
许多没办法跟她妈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没有作者是不想出书的。那种满足感不仅仅与金钱酬劳相关。
许多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上辈子就非常反感她妈打听她的收入。她一点儿也不需要这种关心。这种关心总让她有种个人*被窥伺的感觉。
许婧跟许宁一起下了楼。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