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势显些将冉冉压垮,那个时候冉冉才知道自己是不配有什么东西的,那是她头一次感到卑微,不是为自己卑微,而是因为她的轻视而卑微。
李沛然用雪白的瓷勺舀了几个虾仁到冉冉碗里,“别发愣啊。”她夹起一个放在嘴里,嚼一口,既鲜嫩又有嚼头,很是不错。但是他为什么这样周道?都是套路,他的从容都是套路,他经历得太多太多,习惯成自然,并不因为对面是冉冉还是别的什么人而改变。
冉冉觉得很难过,只能默默地在星空之下将这一餐吃完。
某些时候,静下来心平气和地想想,冉冉若是怪郑其雍,那也是没什么道理的。他咆哮过、求过,过了一个礼拜,他跟冉冉说了自己的打算:这博士不念了,马上回国!
从冉冉说不去开始,他一共花了两个礼拜,使出了三种不同的手法,冉冉丝毫不疑心其中的算计,这些反应、顺序都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砝码一个个往上加,最终冉冉压倒了他的梦想。cad3();
听说他要放弃,冉冉不知是该难过还是高兴,她佯装平静地劝他不要着急,大家都再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她觉得手中抱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拥有、放在自己身边是不是会让他黯然失色。
郑其雍的妈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有明确的想法:冉冉不配。
冉冉怀里揣着十五万块钱去归还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她从没随身带这么多的现金,更没有想过第一次登门拜访是这样滑稽的情形,她就那样忐忑地走近戒备森严、绿树成荫的大院门口,绕过荷枪实弹的哨兵,向传达室说明来意。
对方听到是找参谋长家的,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几下,拿起电话确认,又问过冉冉的名字,才放她进去,还让一个哨兵用军用吉普给她送到门口。
二层的小楼,院子墙上整面爬着蔷薇。冉冉看到客厅有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说笑,不远处一桌是爸妈辈的人在喝茶聊天。
郑其雍的妈妈领着冉冉从院门进去之后,就近上了楼,冉冉知道那些客人看到了自己,但是主人没有介绍的意思,她就垂着眼帘,当作没看到,跟着她上了楼。
二楼临窗的椅子上仍能看得到一墙鲜花,热热烈烈,面前其雍的妈妈坐在一墙书架前,她连着背后的书,仿佛随时要倾倒在冉冉身上。
冉冉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摞纸币,一沓沓的新票子,刚从银行取出来。其雍的妈妈一直面带微笑,看着最后一沓放在桌上,绵里藏针。
“谢谢阿姨,给我们救了急。”
“本来我就想好人做到底的。”
“不不不,您已经帮我爸爸找来了最好的医生,钱上怎么还能再让您费心。”
她也不推辞,“好的,那这些我就拿下来,也确实,要请邱主任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在军区总院,找他动刀,队都排到半年后了,让他赶到外地去动手术……”她摇摇头,话说到这儿已经给冉冉点明,钱虽然还了,这人情却无法还,而和这人情比,恰恰那十五万无足轻重。这样一来,冉冉的气势又弱了许多。
“听说,你不想去美国了?”她还是一脸的笑,“我们其雍闹着回来呢。”
“我劝他不要冲动了……”家长第一反应一定是怪罪对方的,冉冉竭力辩解。
她点点头,“不能妨碍别人的梦想啊,家人也不能。”她长叹一口气,“二十多年前,上面号召大家去西藏,组织上特别看重其雍他爸,私下里找他谈了,说明厉害轻重。”她又笑着解释,“当然,抛却那些利益,他自己也很想去一遭。”说到这儿直摇头。
“后来,没去?”冉冉小心地问。
她一个劲儿摇头,“那时候我们刚结婚,我是妇人之见,只喜欢待在这附近,那么远的地方,想都不要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到这儿还笑了。
冉冉知道她是夸张了,她这样有城府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会有那种泼辣举动的,但耍更高深些的手段却又是极有可能。
“总之,我不肯,他没去。顶了他去的是一个战友,他们相识也不少年,年轻的时候很聊得来,那个战友拖家带口去了,一待十多年,他家那位半点怨言没有,十几年一晃就过去了,比我们想的都要快,他回来平步青云,当然那都是题外话,关键是他觉得把自己的青春全部投入在梦想里,非常值得。而其雍他爸,虽然后来没和我再说过当年这个选择,但我问心有愧,很希望自己没有阻挡他,但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冉冉知道那不是题外话,她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样豁达和不计名利,但她的意思也很清楚明了了。“阿姨,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让他放弃梦想。”
她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还去不去?”
冉冉一时为难,“我爸那样子,我可能真的不能去。”
“也是,为人子女的,这种时候,不该远行。”她笑起来,一副感同身受的神色,“那你们……”挑了挑眉,很犀利的神情。
“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