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地缘军事格局非常稳定,无论是蒙古、后金还是叶尔羌、准噶尔都无力进攻大明。而大明境内,持续数年的内乱已平,魔教亦已退兵,加上崇祯先期做了一系列减赋救灾的举措,政局相对安定。
而人和方面,主要指的是这次政改的参与者大明百官。因为东林党倒台,大批中低层官员全部都是新提拔上来的,他们一没有深厚根基,二处在感激皇恩之中,三又处于天威不可犯的震撼中,所以这时候推行新政,无所谓触犯不触犯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布衣,什么都没有。
而对于在东林倒台过程中没有受到波及,仍在留任的旧官员,此时也轮不到他们来说三道四全国的兵权都已牢牢掌控在秦书淮及崇祯手里,他们敢说个不字?
说白了,只要秦书淮支持崇祯,天底下就没有哪个督抚、哪个将领敢擅动一兵一卒!
在这种情况下,崇祯政改自然是事半功倍,顺理成章!
因为眼下政改还没到具体实施阶段,所以崇祯并没有叫其他人,只叫了孙承宗一同前来。
御书房内,崇祯先问,“秦兄,新政一事是你最先提出来的,那么现在,是不是由你先来说说想法呢?”
秦书淮在这一个月里,闲归闲但总归是就新政的事情做了些准备,于是按照之前整理的思路,说道,“皇上,欲行新政,还是需先知大明眼下的痛处在哪,知道痛处咱们才能对症下药。”
“然也,秦兄继续。”
“眼下大明之痛,归根到底有两个:农民和官员。”
“农民之痛,一是无田可耕,二是即便有田可耕也收入无多。据臣所知,普通佃农一年所得七成以上要归地主和朝廷所有,因而高迎祥当初喊出‘不纳粮’的口号时,有大批农户追随他。”
崇祯点头道,“那么,秦兄以为当如何?”
“一是为无田者提供田地,二是减免田赋。先说第一个,田从何来?据臣所知,福王在洛阳有良田二万顷,也就是二百万亩良田。而福王在耕种的,不过十余万亩而已,其余皆荒废在野,即便是有佃农想帮他种福王都不同意,这岂不荒唐?皇上试想,这二百万亩良田若是分给农户种,至少得有二十万人耕者有其田吧?一个福王就占了二十万农民的生计,而大明像福王这样的大地主有多少?”
孙承宗叹了口气,说道,“国公爷言之有理。不过福王的田是先皇神宗所赐,而福王本人又固执,若是要打他田产的主意,怕是不容易。此番新政涉及的方方面面颇多,咱们首先要占住一个‘理’字,方能畅行无阻。”
孙承宗的意思很明确,福王的田是先皇赐的,崇祯不能硬着把它们拿回来,否则就是违背先皇之命,这不但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而且也会造成大明皇帝朝令夕改的印象,势必不利于取信于民,也必然会遭到士绅阶层的反感。
这就是不占“理”了。
应该说,孙承宗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崇祯却道,“孙老师,朕倒是认为,福王占那么多田,本身就不占理。既然他先不占理,咱们找他说说理总可以吧?”
孙承宗意外地看了眼崇祯,只见少年帝王的眼里一片坚定与执着,脸上则透露着沉着的自信。
惊讶之余,不禁心里微微一笑。
皇上,长大了!
是啊,也该长大了!他可跟大明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从摇摇欲坠、九死一生中他努力地爬出来了。
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现在他急着一展宏图,又怎么可能被一个福王束缚了手脚?
好!好极!雷厉风行,决断果敢,这才是一代雄主之像!
秦书淮也赞赏地对崇祯说道,“皇上圣明!福王当是天下地主强豪之首,若能让他做出表率,相信我们的田政新法势必可得顺利推行。”
崇祯点头道,“没错。对付福王这类强豪,朕以怀柔之法,秦兄可行雷霆霹雳,咱们双管齐下,就不怕他们不乖乖交出田产。”
秦书淮讪笑着补充道,“皇上,是‘买’,不是让他们交。当然了,他们要是体恤百姓,肯无偿捐出一部分田产来,咱们也不介意不是?”
崇祯也笑道,“朕还可以给他树功德牌坊呢,再不够封个不实授的官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