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回到海沙帮的酒楼之后,与赵去尤等人在酒楼修整了一期间海沙帮的老大郑信山带着帮里的执法、各堂堂主闻风而来。秦书淮有心接下来重开海禁,而海沙帮对于沿海外贸有重要作用,所以很给郑信山面子,与他聊了许久。郑信山受宠若惊,他极想趁机搭上江河帮这个靠山,因此大献殷勤,不但极尽奢华之能事招待秦书淮,而且还送了价值上万两的珠宝古玩,秦书淮自然一一笑纳。
第二天一早,秦书淮带着赵去尤等人动身前往绍兴府。浙江巡抚衙门就在绍兴府。
天黑以后,几人抵达绍兴府。不过秦书淮并没有马上去巡抚衙门,而是去了锦衣卫宁绍千户府。
要整王化贞,当然要带着锦衣卫去了,这锦衣卫自然是找上次交过手的宁绍千户季纲要了。
季纲会给借兵给自己吗?秦书淮对此毫不怀疑。
秦书淮带着赵去尤、老道、花沉和成风来到了锦衣卫宁绍千户府门口,被几个锦衣卫拦了下来。秦书淮二话不说,拿出通州锦衣卫千户的令牌给他们看了,说要见季纲。
都是一个系统的,那几个锦衣卫一看令牌就知道是真的,之后就都慌了。
通州锦衣卫千户,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秦书淮啊!虽然人家也只是千户,但人可是还兼着太子少保,而且还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别说可以碾压自家千户,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慌忙跑上来说道,“秦千户,快快请进。我这就去通报千户大人!”
两个锦衣卫将秦书淮等人引到了客厅,那个头领则飞快地跑去禀报。
季纲正在屋里运功疗伤,上次与秦书淮交手后,他受的内伤不轻,所以这些天一直都在疗伤。听闻秦书淮来到千户府后,顿时心神一乱,一口真气回不上来,竟吐出一口鲜血。
自从上次交手以后,他就猜到那个少年就是秦书淮。现在一听人家亲自找上门来了,这还能有个好?
秦书淮是太子太保,这次来没准还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是他来兴师问罪,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眼下也想不了这么多,当即那手绢擦了擦嘴角地血迹,急急忙忙地赶往客厅。
一进门,果然看到秦书淮一脸阴沉地坐在客厅,他身边的几人上次见过,都是高手。尤其是那个光头的胖子,身手更是深不可测!看来他真是兴师问罪来了!
季纲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冲秦书淮抱拳行礼。
“锦衣卫宁绍千户季纲,拜见秦少保。少保,当日下官公务在身,并不知少保身份,得罪之处还望少保海涵。”
秦书淮不冷不热地说道,“季千户言重了,你我同为千户,再说这儿可是你的地盘,我如何敢怪罪于你啊?”
季纲一脑门子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赶忙说道,“秦少保,下官当真是无意冒犯,还请少保看在你我同出锦衣的份上,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官……下官定当知恩图报。”
“行啦,我岂是那么小气的人?坐吧季千户。”
待季纲坐下,秦书淮又道,“我问你,当日你的任务,受何人指使?”
季纲沉吟了下,这才说道,“当日任务,并无人指使,只是受了浙江巡抚王化贞所托。王大人说宁波府有一人是朝廷钦犯,希望我们锦衣卫能协助抓捕。于是下官便带了弟兄们过去了。”
秦书淮在心里不由一笑,这季纲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看情况不对就把锅全甩给了王化贞。也好,这就说明他和王化贞还没完全坐在一条船上,那么暂时不动他也行。
又道,“你可知当日你要捉拿的钦犯赵熙年是什么人?”
季纲很是义愤填膺地说道,“回少保,原本下官听王抚台的心腹陈前说此人是朝廷钦犯,但后来才得知他是灭门惨案的受害人。下官现在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何人了,这几天也在让弟兄们打探呢……”
秦书淮冷冷地说道,“不用打探了,此人全家上下三十六口全部为人所杀,而凶手为了斩草除根,所以调动一切力量企图连他也杀了,甚至污蔑他为朝廷钦犯!”
季纲脸色大变,“少保,你的意思是?”
“还用我细说吗?我告诉你,王化贞就是赵家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
季纲瞪圆了眼睛喊道,“当真?这、这真是骇人听闻!”
他演得极好,看上去极为震惊和意外。但事实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又怎会不知?需知他可是锦衣卫宁绍千户,王化贞那点事他还能不知道?
他之所以演这场戏,自然是嗅到了异常的气息,因此准备迅与王化贞做切割。他可不怕得罪文官,因为锦衣卫是骆养性单独管理的,文官管不着,要不然明朝的文官能怕锦衣卫?
秦书淮也不愿意深究季纲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要的就是让季纲站到自己这边,方便自己马上动用锦衣卫的兵力。
于是起身,从袖中拿出崇祯给的密旨,说道,“锦衣卫宁绍千户季纲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