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将重振陈家和为冤死的陈家人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秦书淮身上,而秦书淮的这一番表态,也让她很满意。天『』籁这个年近八十的老妪,在得到秦书淮的保证后,终于又恢复了慈祥可亲的一面。
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张纸,交给邱大力,戚氏又道,“邱师父,这便是晴儿的生辰八字了,你们拿去纳吉。我孙女儿八字很好,相信不会与秦公子相冲的。”
邱大力拿着陈晴儿的生辰八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与戚氏说。这老妇人对规矩看得极重,而且有意要坐实她孙女正室的身份,所以才要求三书六礼一样都少不得。要是告诉她秦书淮打算两天后便娶陈晴儿过门,弄不好会不同意。
秦书淮见邱大力一脸难色,便对戚氏说道,“戚奶奶,小子有话与你说。你若信得过小子,便听小子把话说完。若是信不过,一会哪句话说的不合您意的,您大可把小子轰出去。”
“秦公子请说,老身听着。”
秦书淮说道,“我对晴儿姑娘真情实意,是真心想娶她为妻。小子无父无母,成了家以后,家中诸事自然要托付给她。按照礼数,晴儿姑娘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自然要三书六礼齐备。只是眼下,小子怕是来不及准备这六礼了。”
几句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我是承认你孙女正室的地位的,但六礼是真的来不及了。
戚氏的眉头骤然一拧,说道,“秦公子这是何意?莫非嫌我陈家是乡野人家,值不得你堂堂秦帮主正正经经地迎娶么?”
陈晴儿也是秀眉一蹙,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杏眼圆睁地看着秦书淮,想听听他会怎么解释。
邱大力赶紧道,“老夫人息怒,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
“主要是小子不日便要赶赴蓟州,与袁督师一块抗击鞑子!”秦书淮接过话茬说道,“如今鞑子已占领遵化,不日将继续西进,威胁京师。袁督师目前坐镇蓟州,不过他手上的九千关宁铁骑并非鞑子的对手。但若要保通州乃至京师的安宁,就必须在蓟州与鞑子展开决战。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小子不敢苟安,故决意去往蓟州助袁督师一臂之力。此次出征,若胜,则可护我百姓免遭鞑子荼毒,若败,亦无愧于天地,唯是而已!”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毅然决然,连邱大力都是一怔。
话音刚落,陈晴儿便忍不住惊道,“你要与鞑子决死么?那我怎么办?”一出口,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便把剩余的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秦书淮对晴儿说道,“晴儿姑娘,我虽厮混于江湖,按道理朝廷兴替与我无干,我大可以置之不理,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但姑娘可曾听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鞑子残暴,待我汉人百姓如猪羊,他们每入中原一次,就有无数百姓惨遭屠戮,我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视若无睹?反过来说,我若真是那种得过且过、贪生怕死之辈,姑娘可还会喜欢?”
陈晴儿当即站起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你……”一时间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这时,却听戚氏掷地有声地说道,“好!好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好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大丈夫当如是,老身没有看错你!不过,秦公子,老身再问你一句,你既然准备出征抗敌,为何又想在此时结婚?”
邱大力一听,赶紧上前说道,“戚老夫人,此时结婚是晚辈的想法。我徒书淮是家中独苗,此次出征又生死难料,晚辈是怕他万一有个好歹,秦家就绝后了。那日忽然听他说在黄陂村有一心仪女子,晚辈便想在出征前替他完成这桩人生大事。一来可以让他了无遗憾地出征,二来么,万一他能留个种,也算是对得起他爹娘了……”
秦书淮听完邱大力的话,心里一万头***奔腾而过。这借口找的也太特么不走寻常路了吧?玩苦情呢这是?怎么搞的人家闺女嫁过来马上就要做寡妇似的?大爷的,论撒谎你跟我起码差了十几个段位,这时候你抢什么台词啊?
没想到邱大力的这个烂理由,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戚氏当即说道,“邱师父,你的意思老身懂了!不过这事,得问问晴儿!”说罢,又问陈晴儿道,“晴儿,你都听到了吧?秦公子为国出征,随时都可能战死沙场。你若嫁给他,倘若有一天他死了,你便只能永远为他守身如玉。我陈家的女人,可不能再嫁。你想清楚了。”
陈晴儿看了眼秦书淮,忽然鼻子一酸。
说道,“他要是死了,我也去死罢了,又有什么再嫁不再嫁的。”
戚氏满意地点点头,又轻笑一声,对邱大力和秦书淮说道,“邱师父,秦公子,你们都听到了吧?”
邱大力立即对戚氏一拜,道,“陈家门第高风,晚辈钦佩之至。”
戚氏又道,“好了,秦公子,你既然要在出征前完婚,老身便允了。不知你对大婚事宜是如何安排的?”
秦书淮道,“三书六礼,三书自然一样都不能少,至于六礼便请从简了。我打算三天后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