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般阴森恐怖气氛诡异的地方,那如同孤魂般的身影在夜中飘荡,飘忽的声音更如同来自地狱一般……侯嬷嬷又还是出了名的胆小……因而即便再放松,她也是怕的。
她就不想再和那身影继续纠缠下去,定了定神,强忍着恐惧,大着胆子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在这里想要做什么……我这阵子有事要去见昭阳县主,没有工夫和你在这里麻缠!”说着就想要走。
女声却轻声叫住她:“等等!我想要问你的话还没有说,你怎么就能走?”说着话,她从东厢房前的台阶上飘然而下,缓缓地朝着侯嬷嬷移动了过来。
虽然夜色不明,侯嬷嬷却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不是用走的,她是用飘的!
她慢慢地飘着……飘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夜风中,幽蓝色的裙裾随风飞扬,像是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
侯嬷嬷直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尖声叫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女鬼没有答话,脚下也不停留,眼看着就到了她面前。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侯嬷嬷又叫,“你……别想吓我!我……不怕你,不怕你的!我有马道姑给的……驱……鬼符……驱鬼符!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说着,从怀中不知摸出个什么东西,对着女鬼胡乱挥舞起来。
女鬼轻声笑道:“你当然不用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问过了我自然会走。”
“你……你要问什么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侯嬷嬷说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去。
只她早已吓得腿脚发软,脚哪里还抬得起来,眨眼间,幽蓝色的身影就来到了她的近前。
昏暗的灯光,侯嬷嬷已经能看清楚她的模样。
明眸红唇,肌肤胜雪,仙姿玉貌,仪态万方……这模样……分明是……分明就是已经去世数年的四太太啊!
这下,侯嬷嬷是真的被吓住了,“啊”的惨叫一声,转身就朝穿堂门口跑去,嘴里胡乱喊叫到:“鬼啊!鬼啊!来人啊!有鬼啊!快来人啊!有鬼啊!有鬼……”
“你先别走,我还没有问你话呢!”女鬼说着,却也并不去追她,只抬起长袖一挥。
“咯吱吱吱”几声响动,明明没有一个人出现,院子两边刚才还敞开着的大门却竟缓缓地,缓缓地,同时关上了,关上了……
侯嬷嬷正奔到近前,眼睁睁地看着门在面前自己关上,直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侯嬷嬷,你别怕,也别急着走,说起来我们也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你不想和我叙叙旧么?”女鬼轻叹一声说道,又朝着侯嬷嬷飘了过去。
侯嬷嬷前两日刚被鬼吓过,尚自惊魂未定时,哪里还再禁得起这般惊吓,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四太太……不,女鬼……她牙齿发抖,双腿打颤,便溺都失了禁。
“四、四、四、四太太……我……老奴知道你是被人害死,死得冤枉,可、可、可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人不是老奴,不是老奴啊!”
“哦?”女鬼看着问道,“不是你,哪是谁了?”
“是、是、是大、大太太和、和吴嬷嬷呀!是、是、是她们害死了你!你若是要报仇,你就应该找、找、找她们去!你找她们去报仇!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不管我的事啊!”侯嬷嬷哆嗦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么?”女鬼轻飘飘的说道,“你说是大嫂害死了我,可我昨儿晚上去问吴嬷嬷时,她却说谋害我的是你!她说是你让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
“她撒谎!诬陷!怎么会是我?明明是她!是她受了大太太的指使!给银子那马车夫,让马车夫弄裂你的马车轮子,故意把车赶到悬崖边,把马车推下去,推下去的!”
侯嬷嬷也不知是因为受了冤枉激愤过度,还是太过惊恐忘了害怕,口齿竟忽然变得流利起来。
吴嬷嬷这些天一直没有进府,因为事不关己,侯嬷嬷也没有去太多关注她,所以侯嬷嬷并不知道四太太的鬼魂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去问过吴嬷嬷,就信了女鬼的话。
“是么?你说这样的话,可有什么证据?无根无据的话,叫我如何相信?无缘无故大嫂为什么要害我?你口口声声说说车夫是被吴嬷嬷收买,受吴嬷嬷的指使,不过是因为觉得他人已经不在了,没法子来反驳你,所以想要把事情赖在他头上罢?
吴嬷嬷也是这样,昨儿晚上她还说是你收买了马车夫,指使马车夫把我的马车推下崖了。说到底,你和她都不过是觉得车夫不在眼前,死无对证,想要互相混赖罢了。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信你不信她?”女鬼淡声说道。
“怎么会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会让他做那样的事?做那事是会害死他的!害死他的呀,我拦他都拦不及,怎么会指使他去做?”
侯嬷嬷说着,胆子不知怎的竟忽然大了起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朝那女鬼靠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四太太,我再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