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就有些疑惑了。
莫名的,莫小七为什么要和一个下人过不去?而且她也并不是会无故虐待下人的人,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琢磨了半日,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因为远离京城,一时也无法去细究,只能传令流风:派人盯着吴新,必要时助昭阳县主一臂之力。
流风得命,自然照做。
如果说因为看着莫少琪是姑娘面儿上,他对她还存着那么点怜悯之心,没有就去卸脱了她双臂。那么对吴新,流风就没那么客气了。
因而吴新所以会在赌坊银子会输得那么快,会被人打得那么惨,除了林聪得了莫少琪的话“可以更狠些”的原因外,流风在暗中也有不小功劳。
沈策因为记挂着莫少璃,一办完公差,就日夜兼程地赶回了京城。
回到家中,他立即把流风召来,细问详情。
流风就把莫少璃受伤和吴新挨打的事又详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就眼前来看,昭阳县主让人给吴新设陷目的似乎就是为着林聪兄妹的身契。可奇怪的是,昭阳县主拿到身契后,却又让林聪去查了莫大老爷,还又在寻找当年螺髻山先惠安长公主坠崖后失踪的给长公主驾车的马车夫。看样子,昭阳县主很像是想要查证先惠安长公主坠崖的事。”
“查证惠安长公主坠崖的事……难道,惠安长公主当年坠崖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与莫骄有关?”沈策沉吟着说道。
流风点头:“属下也正有如此猜想。从林聪这段日子的动作来看,属下琢磨着,昭阳县主应该是忽然得了什么证据或者听了什么消息,得知了先惠安长公主坠崖的真相,因而让林聪去查证。马车夫,是当年坠崖事件的关键人物。”
他之前并没有特意关注吴新,所以就没有亲见吴新逼着吴嬷嬷要赌资的场景,当然也就不知道绿珠从吴新口中听到了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又知真相与莫骄有关,”沈策眸光渐寒,“你这就去结果了他性命为长公主报仇就是,也免了昭阳县主为寻找马车夫费心费力。”
就莫骄前世对沈家做下的事,若不是看莫小七的面子,自己早就要了莫骄的命了,哪还会允许他活到现在?如今竟是他害了小七的娘亲,那还有什么理由留着他?
“三爷,”流风忙说道,“属下看着昭阳县主那意思,并不想私下了结此事,似乎是打算着想要找足了证据报官。”
“她想要报官?”沈策道,“何以见得?”
流风道:“属下觉得以绿珠姑娘的功夫,朝阳县主若想要取莫大老爷和莫大太太性命,是极容易的事,可朝阳县主并没有那么做,却一定想要找到车夫。因而属下猜测,朝阳县主许是想要找到证人报官……”
沈策听着,就有些踌躇。
流风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小七若想要取莫骄性命,也确实是很容易的事,她却要费那么大精神地去找踪迹渺茫的车夫……她做事向来极有条理,一举一动从来都有她自己的用意……自己还是不要背着她替她做主了。
“既然她那般说了,就顺着她的意,暂且留着莫骄的狗命罢!”沈策说着又道:“你且去安排些人手,暗中帮她寻车夫。”
“是,爷。”流风答应着,自去安排不提。
沈策靠在椅中想事儿。
莫小七受伤了,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可他却仍不能完全放心,还是应该去见一见她的。从数月前赐婚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了,这正有了机会和借口。
要去看她,当然不能空着手去了。
带什么东西呢?
自然是药材了。
从知道莫小七需要大批药材供养丘广寒后,这些年他就在刻意搜罗各种珍贵药材,只他虽然弄得不少,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由头送她。
总不能,平白无故地送人药罢?
况且无缘无故的,莫小七也定然不会收他的东西。
这回……沈策想着,就扬声叫阿泽:“把库房里的药材拾掇起来,妥妥当当装到车上,送去莫家。”
阿泽忙答应着,带人去收拾了。
这些年,爷总是在不停地买药材,买药材,买药材……见到好的就买,见不到好的让人设法去找好的也买,银子花了不老少,专门建的药库堆得快漫出来了……这是终于要用上了?
可是,听说昭阳县主只是扭伤了手,还已经好了。
这,用得上几大车药材么?
爷也真是……好奢侈!
阿泽一边叨咕着,把药材妥妥当当地装到了车上。
沈策骑着马,押着车,来到莫府门外,让阿泽给门房递帖子,求见莫四老爷以及……莫老太太。
虽然,他很不愿敷衍莫家那位老太太,可莫小七归后宅管,他若想要见莫小七,就还必须得先见莫老太太或者吴氏。比起吴氏,他倒宁愿见老太太。
何况,他并不想就放过莫六,见吴氏,那还是算了。
门房禀报进去,府里自然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