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症啊?她记得曼云以前似乎对她说起过吃什么什么就会长风疹,莫少璃就松了口气,笑道:“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过一阵子应该也就好了,怎么婚期竟推得那么后,到明年了呢?”
薛氏笑道:“定到明年是我的意思了。杨家本来说是要定在冬月里,但因为你三叔父明年春天要回京述职,我想着既然已经要改了,就干脆也乘着他回京的时候,便和杨家人翻着黄挑了黄道吉日,定在了三月了。”
“三叔父要回来了?还能赶得上四哥哥成亲,这就更好了。”莫少璃喜道。
三叔父常年在西北任上,轻易回不得京,上次二姐姐成亲就没得回来,这次竟能赶得上四哥哥的婚事,真好!
莫少璃就也觉得四哥哥婚期改到明年不是什么坏事了,又坐着和薛氏说了会儿话,告辞离开回了凤仪苑。
莫少桦婚期意外推迟,在薛氏母子和莫少璃看来,都不觉得是什么坏事,反都为三老爷莫驯能赶得及回来参加婚礼觉得高兴。
可这事落到吴氏眼里,她却觉得自己有幸灾乐祸的理由了:“三房也真是晦气!前次莫少琬成亲就因为承恩伯府死了老太太,推迟了婚期,这次又……倒要看看薛氏以后如何在人前说嘴!”
她却竟就忘了,人家三房就是再晦气,女儿嫁的那也是伯府,儿子结的也是威远侯杨家的亲,而她……儿子女儿都还单着呢!
吴嬷嬷在旁边低头蔫着没有说话,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迎合吴氏。
儿子吴新虽然从赌坊赎回来了,却是抬着回来的,没有半年怕是缓不过来了;她因为从太太手里拿了林聪兄妹的身契送给凤仪苑,又欠了太太大人情,拿命都还不清了。
又想到大太太接下来让她对七姑娘做的的事……吴嬷嬷觉得,如果这次大太太真的能得了手,自己的命只怕也就真的要交待给大太太了。
还好四少爷婚期推迟了,她又能多活半年了罢?
可是半年后呢?
她若真的走了,新儿要怎么办?
吴嬷嬷满心愁苦,神思恍惚地只顾想着心事,以至于吴氏连着叫她两声,她都没有听见。
“嬷嬷!我给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吴氏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
“哦?太太?老奴……去换些热茶来。”吴嬷嬷被她惊得回过神来,却并没有问吴氏刚才说了什么,低着头走到桌边拎起茶壶,朝门外走去。
转身时,老泪纵横。
凤仪苑。
雪鸢在对莫少璃禀道:“……哥哥那边查得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又还是查到车夫那里就断了。当年事情发生的当天马车夫就离开了京城,而后就失了踪,下落不明,死活不知。”
莫少璃听后沉默了片刻,道:“可有查到当年车夫失踪前后莫骄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
那年婆子们半夜在莫家后园桃花林发现昏迷陌生男子,次日没等那男子醒来,莫骄就下手毒杀了他。从那回后,莫少璃就已发现莫骄的心狠手辣。
车夫忽然失踪,只怕和莫骄夫妇脱不了关系。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让林聪在查当年螺髻山马车坠崖的事,但因为她从开始更疑心着宋渊,虽隐约疑心过是莫家人,却并没有细查过莫骄。
这回从吴新口中得知当年的事后,她方让林聪去细查莫骄……
“有!有!”雪鸢忙说道,“当年马车夫失踪后,大老爷曾多次让人去寻一个姓侯的车夫。但,却似乎并没有找到,找了好几年,这两年才没有再让人找了。”
“姓侯?”莫少璃微怔了怔。
“嗯!”雪鸢点头,“哥哥说是姓侯。”说着就忽然疑惑起来:“姑娘,您说那失踪姓侯的马车夫……和侯嬷嬷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莫少璃刚才听到车夫姓侯时,瞬间也有这样的疑心。
可她对那马车夫实在没有多少印象,也不记得侯嬷嬷的什么人在府里当差。
从绿珠听来的吴嬷嬷母子的话里推测,当初侯嬷嬷在事发前应该就已知道了吴氏的谋划。侯嬷嬷也应该知道莫骄夫妇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事后定然不会放过车夫。
那么,如果车夫和侯嬷嬷有关系……她为什么没有阻止车夫?
还是侯嬷嬷当年也有参与的份儿?
“我记得事发时那车夫新到莫家不久,却并没有听说他是侯嬷嬷的什么人……让你哥哥查查那时车夫来到莫府后,侯嬷嬷和她之间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接触。”莫少璃对雪鸢道。
“好!奴婢这就去告诉哥哥!”雪鸢答应着转身向外奔去。
姑娘查当年马车坠崖的事多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如今终于有了突破,雪鸢激动非常,恨不得马上就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把大老爷大太太吴嬷嬷一干谋害四太太和姑娘的人等抓起来,给四太太报仇。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莫少璃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嗯!奴婢记着,等下再告诉哥哥一次!”雪鸢脆声答应着,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