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怎么会是两千两?他明明只带了一百两去的呀!”吴嬷嬷揪住婆子的前襟叫道。
“我……我怎么知道?”婆子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用力去她手中扯自己的衣服,“门外赌坊里来的人是这么说,我只是把话传进来……我怎么知道会是两千两?嬷嬷你还是自己去问吧!”
说着把衣襟从吴嬷嬷手中拽出,吓得转身跑了。
吴嬷嬷身子一歪,就瘫软在了地上。
两千两!她哪里去弄两千两?伏在地上,她真想要就这么昏过去,再也不用醒过来。
可,不能够。
儿子还在人家手里,她不能不管啊!只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冲进屋内,扑倒在吴氏面前:“太太,太太,您救救新儿!求太太救救新儿啊!”
刚才吴嬷嬷在外面和婆子的对话,吴氏在屋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出了这样的事,吴氏自然没法再继续对侯嬷嬷试探下去了,而且她费了这么老半天的劲儿没有撬开侯嬷嬷的嘴,也没了耐心,只好先让侯嬷嬷离开。
“吴新又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来了?”侯嬷嬷走后,吴氏皱着眉问吴嬷嬷。
这两年嬷嬷把吴新惯得越来越不成样子,正经事不做也就罢了,还到处惹祸,上个月还因为打了别人家的小厮,害得她亲自上门去给人家主子赔话,贴付药钱诊金,才把事情平息了下去。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又惹了事来!
“太太,新儿被人抓了去,要咱们拿两千两银子去赎呢,不然……不然他们就要把新儿打死了哪!”吴嬷嬷哭道。
“两千两?”吴氏刚才隐约听着婆子说要拿两千两银子去赎吴新,还只以为自己听窜了,此刻又听吴嬷嬷说,就被惊得怔住。
“他弄出了什么事,怎么就要这么多银子去赎了?”
“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吴嬷嬷又哭了起来。
“若是两百两,我设法子凑凑还勉强能凑得出来。两千两,我可拿不出来!”吴氏说道。
吴嬷嬷跟随吴氏多年,吴氏的经济状况有多糟糕,她最清楚。她知道吴氏这话不是推诿她,而确实是实情,眼下吴氏手中怕真的是拿不出两千两银子来。
“可新儿……新儿……总不能不救啊!”吴嬷嬷哭倒在地上。
但她哭得再惨也没有用,把吴新哭不回来!她只能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莫家前院后院疯狂借起钱来。
然而,莫家人穷,主子穷,下人更穷。
吴嬷嬷跑断腿,磨破嘴,也不过借了百把两银子到手,加上吴氏吐血借她的五十两,她自己从家里全部收刮出来的所有,满打满算凑在一起,也就只有二百来两。
与两千两相还差甚远。
“银子……哪里有银子……救新儿……”吴嬷嬷失魂落魄的抱着二百两银子走在莫家后院。
正不知她该何去何从,能去哪里寻来银子救儿子……嘉善堂的刘婆子不知从哪里蹙了过来,左右望了望,对吴嬷嬷低声说道:“吴大娘,银子还没凑够呢?”
吴嬷嬷茫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有银子吗?”
刘婆子:“……”
这老婆子,借钱都借魔怔了。
七姑娘果然神机妙算!
“我是没有银子了,”刘婆子说道,“但……我却知道哪里能借到银子……”
“谁?谁有银子?”一听说能借到银子,吴嬷嬷勐地就回了神。
刘婆子抬起手悄悄朝凤仪苑方向指了指:“昭阳县主呀!你去求一求县主,说不得一把头就把银子借足,不比你三两五两到处求人强?放着家里现成的财主不去问来借银子,却在这里发愁?”
“昭阳县主……”吴嬷嬷顺着刘婆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凤仪阁红墙琉璃瓦在花木掩映间隐现,折着阳光,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她当然知道七姑娘有银子,两千两只在七姑娘抬手间。
可,七姑娘会借银子她?
吴嬷嬷没有这个自信。
七姑娘有多讨厌大太太她知道,七姑娘有多讨厌大太太就有多讨厌她,她更清楚。
“昭阳县主……”吴嬷嬷喃声说道。
刘婆子察言观色,就猜出她心里在顾忌什么,说道:“能不能借来,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哪。你不去试,又怎么知道昭阳县主借不借你?”
她说着,就自走开了去:“后园子里的梨果熟了,老太太要尝鲜,我去帮老太太摘几个去。”一路向后园子去了。
吴嬷嬷望着她的背影愣怔了片刻,心一横,牙一咬,把手里的银子送回家,竟真的朝凤仪苑去了。
莫少璃在凤仪苑,正在等她上门。
不用猜,赌坊常输将军吴新前几天所以会赢钱,而后所以会输钱,再然后所以会输掉两千两被抓……自都是林聪的安排。
其目的,就是让吴嬷嬷走投无路,求到凤仪苑。
原本,一切按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