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承谕看了莫少松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吴氏却不由分说,一把拽起呆坐发愣莫少松:“还愣着做什么?快带你谕表弟去外书房好好歇一歇啊!”
莫少松哪有什么文章要给吴承谕看?被他娘说得十分莫名其妙:“母亲,我哪有……”
“还不快去!”吴氏瞪他一眼:“你谕表弟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快带着他去!”
她这儿子,真是读书读傻了,半点眼色没有!
吴氏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吴承谕就不好一意孤行,坚持要走。
他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姑母,却也不能当着莫家人扫她面子。毕竟她再不堪,也是吴家人,在这个屋子里代表着他吴家的脸面。
况且吴宅那边万事不备,自己倒不如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让人先去收拾妥当了再过去。
吴承谕想到这里,就笑着对吴氏道:“姑母盛情难却,侄儿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可他却也再没有耐心留在这里应酬莫老太太和吴氏那些无聊的问话,就问莫少松:“表哥得了什么好文章?带我去看看,咱们一道参详。”
莫少松看看吴承谕,又看看吴氏,正想要开口说话。
吴氏却对他用力使了个眼色:“你先带谕儿去外书房,安置好了我再与你说话。”
莫少松话就噎在口中,不明所以的带着吴承谕去了外书房。
吴氏看着吴承谕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
总算留下了他!
她还真怕他非走不可,白费她一片心机。
给死丫头做那几身衣服,花她不少银子呢!吴氏想想就觉得肉疼。
但只要真的能成事,银子就不算白花!
死丫头不是给我装病么?那我就当她真病了!吴氏想了一会儿,心里就有了新主意。
凤仪苑,莫少璃本就是心病,打定了主意后,情绪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前世一切的缘由既然是他见到了自己,那么今世不见就是!
若真如他前世所言,他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莫府。
自己倒不必太过忧心!
因为不想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一遍一遍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
莫少璃顺着安神汤的药劲儿稍稍眯了一会儿就起了身,对雪鸢道:“去打听一下嘉善堂的客人什么时候走?”就去了书房练字静心。
雪鸢回来后说道:“姑娘,嘉善堂来的是大太太娘家侄子,诸暨吴家的表少爷,已经在府里住下了。”
住下了?莫少璃手一颤,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
不是说好了不见就走的么?
“不过奴婢听嘉善堂刘婆子说,吴表少爷大概只会在府里住一晚。今晚大太太给他接风后,明儿他就会去吴家在京城的宅子里住。”
“好,我知道了。”莫少璃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抓起染了墨纸张慢慢团了起来,扔进废纸篓。
“去嘉善堂告诉老太太,我身子不适,今晚不去请安了。”
当然,更不会去所谓的接风宴。
然而,莫少璃以为她只要避开吴承谕,就能躲开今世见到他的命运,却没想到她到底低估了吴氏的卑劣。
次日早上,莫少璃依然托病没有去嘉善堂。
保险起见,她还让雪鸢去听荷院给陆莹请了假。
一上午,她就窝凤仪苑里,大门都没有出。
午后,莫少璃见阳光晴好,让雪鸢和青橙给小狐小狸洗了澡,用帕子擦得干干的,又用玉梳把它们毛梳得平平的,各自梳了两只丫髻。
然后,她抱着白狐,站在廊下教鹦鹉念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
阳光下,屋顶上,侧身而坐的某人,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廊下那个穿粉荷色交领短襦,白色月华裙,亭亭玉立,曼声念诗的女孩儿,脸上就露出不自知的温柔来。
他今天休沐,午后闲极无聊,鬼使神差地就溜达到了莫府后墙外。
然后,他又鬼使神差地翻墙越户到了人家屋顶上。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清柔的声音断续传来。
此情此景,让沈某人觉得:人间美事,不过如是。
廊下,站在莫少璃身后绿珠忽然露出警惕的神色,朝屋顶上望了望,神情又渐渐缓了下来。
几次见面,绿珠已经熟悉沈策的声息。
她有心想要告诉莫少璃:某三爷来了。
但她看了看莫少璃怀中的小狐和小狸,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绿珠比莫少璃大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她已渐渐能够看懂男人的眼神,也看得透那若有若无的情意。
尽管姑娘还小,尽管沈三爷什么也没有说。
但旁观者清,绿珠已渐渐感受到沈三爷对自家姑娘那份不同。
沈三爷定然是想要见姑娘,却又不能现身,所以才偷偷地躲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