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药材的事,刘公公又对宋渊禀道:“皇上,老奴刚才从库房回来时遇到孙贵妃。贵妃娘娘听说沈大人在皇上这里便就没有过来,让老奴告诉皇上说荷花宴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御林苑西池那边也都准备好了。问皇上到时去不去?”
宋渊说道:“朕怕闹得头疼,便就不去了。你去跟贵妃说一声儿。”
刘公公领命去景阳宫,宋渊转过脸对沈策道:“孙贵妃给你给请帖了罢?你到时可得去瞧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寻门亲事了!你父亲不在京中,你看上谁只管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沈策却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面无表情地把手里捏着的棋子放到棋盘上:“皇上,该您了。”
宋渊看他又是这副模样,不由直叹气。
沈三这小子,别的时候脸皮挺厚的,就是说到亲事的时候他就害羞,总是顾左右耳而言他。
不行,朕得想个法子了,要不然沈献回来肯定得跟朕急!
宋渊这么想着,翻着眼皮看了沈策一眼,捏着棋子沉吟起来。
首先,得把他弄去荷花宴,这事儿怕还得着落到小八身上……
御林苑是位于城西的皇家别苑。
别苑里风光明媚,建筑瑰丽。尤其是园中的一泓池水,春天花似锦,柳如烟,鸟栖池边树,蝶舞繁花间。到了夏天,便又是“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的另一种景致。
先皇后和李皇后在时,每年夏天荷花盛开时节,就会举办荷花宴,邀请京城中贵女贵妇到西池赏花听荷,嬉戏玩乐,是皇家与百官同乐,相互联系感情的重要聚会方式。
李皇后薨逝后,后宫无主,这聚会就暂时停了下来。
前两日,宋渊吃了沈策给的药后头疾有所好转,就去御花园转悠散心,看到御池里盛开的荷花感叹:“这一池荷花开得虽好,却到底不如西池那边的风光!”
旁边陪着的孙贵妃闻言心就不由一动,趁势说道:“皇上,说起来自皇后姐姐去世,御林苑西池都两年没举办荷花宴了,臣妾如今都要忘了那些大臣们家的闺女都长什么样儿了。不说别的,皇子们一年大似一年,这亲事是不是要相看起来了?皇上您说呢?”
这话正中宋渊心思。
他如今年近半百,儿子不少,孙子却没有几个,唯一的一个如今还关在南宫里,等闲难得见到。
皇后去世时,老二宋恪十五岁,老三宋恒十四岁,老四宋悯老五宋祈都是十三岁,年龄都也还好。皇后薨逝,嫡出的宋恒自然要守三年大孝,宋恪等皇子却只需守制一年便可。
但那时也不知宋恪心里什么打算,竟也坚持要为皇后守制三年。大周朝崇尚孝道,宋渊便也就答应了。只是这么一来,宋悯宋祈便也只能都跟着守了大孝。
三年过去,宋恪年满十八岁,底下几个也都到了年龄,现今却连一个成亲的都没有,更莫要说给宋渊生皇孙皇孙女了。
孙贵妃陪伴宋渊日久,也是揣摩透了他的心思,所以刚才会赶巧那么一说。
其实她心里是存着在荷花宴上为宋恪挑选正妃的打算不假,但却更想乘着荷花宴露露脸,为自己正一正在宫里头的名分。
皇后死了两年了,皇上至今未立中宫,自己……是不是可以往上升一升了?要是皇上这次肯让自己主持西池荷花宴,那是不是意味着……孙贵妃心里想着,热血就忍不住有些沸腾。
宋渊却似乎并没有去想御林苑西池开荷花宴和皇后册立有什么关系,心里只顾着急儿子们的亲事了,就认同了孙贵妃的提议。
“这么说,就操办起来吧。到时你留心着谁家闺女好,给老二,老三几个好好挑一挑,也都到了时候了!”
“皇上是说……臣妾……”见皇上真的让自己筹办荷花宴,孙贵妃激动得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连声答应下来。
“臣妾回去就让人准备起来!”
从御花园回到景阳宫,孙贵妃立即让贴身大宫女芳若整理名单,写邀请帖子,又让人即刻叫宋恪入宫见她。
“杜兴仗着皇上看重,素日并不把你我放在眼里,母妃几次对他提起你和杜若衡的婚事,却都被他推脱了去。如今皇上让母妃主持操办荷花宴,倒要乘着这次把这事给安排好了。”孙贵妃对宋恪道。
宋恪却对杜兴十分地不以为然:“他素来奸滑,知道父皇忌讳大臣和皇子过于亲密,所以才会故意做出拒绝婚事的样子给父皇看。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想着要攀附,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给杜若衡定亲!”
杜若衡已然及笄,如今亲事却还没有定下。虽然杜兴对外的说法是疼爱幼女,所以要多留两年。但那话也只是糊弄别人罢了,宋恪怎么会信?
孙贵妃自然也不信,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说,但他咬死了不放口,咱们也没有法子。好在皇上这次放了话,让母妃在荷花宴上给你挑选正妃,到时母妃会瞅机会和杜夫人好好说说话。回来再向杜兴提亲,看这次他到底还会如何说?”
宋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