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骃离开嘉善堂后,对丫鬟吉祥道:“去凤仪苑告诉七姑娘,就说我已经把话对老太太说了。这阵子要去外书房,就不过去看她了。”
莫骏从镇国公抱了沈策几幅画回来后,这些天就没有离开过书房。就是刚才听莫骃来了,他也只是去嘉善堂应了个卯,便又匆匆的转了回来。
莫骃到书房时,莫骏正在调弄颜料,不但盘儿碟儿碗儿的摆了一桌案,旁边居然还架着一口铁锅。见莫骃进来,他手忙脚乱地抓起一块棉布擦了擦手:“姐姐怎么过来了?”
莫骃目光从他摆了一桌子的家当上扫过,笑道:“当然是来看你的!你也真是忙!”
莫骏笑道:“从国公府借来的画儿,我要赶紧临摹了还回去,免得弄坏了没法子赔。”说着把莫骃引到窗下的榻上坐了,叫墨言上茶。
两人相对而坐说了会儿闲话,莫骃就提起了柳佳慧。
虽然柳佳慧近来在京城中名声渐起,可一来莫骏如今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二来柳佳慧是女子,不在他关注范围内。所以莫骃说起时,莫骏居然不知道柳佳慧其人。
但他却十分善于抓重点的注意到了莫骃说起柳佳慧时,话中提到莫少璃,就问道:“姐姐刚才说七七喜欢柳姑娘,和她相处融洽?”
莫骃笑道:“说的就是呢!要说两人不过就见了数面,也不知哪里来的缘法,七七对她竟亲近得……连我这个做姑母的看着,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
莫骏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非要再娶一个不可,那便是她罢。”
莫骃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心里不由一酸。
自己这个弟弟是兄弟四人里最有才华,长得最好的一个,本来最应该拥有大好的前程和幸福的人生,却偏偏毁在了那桩不合适的婚姻上,如今落得这样凄凉。她每每想起来,心里不是不难过遗憾的。
但此时莫骃却也不敢显露出来,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柳姑娘那边我还没托人去问呢!四弟说的倒好像人家已经愿意了似的!”
莫骏默然,对于婚姻,他此生已不敢奢望。
只要七七喜欢,就好。
嘉善堂里,侯嬷嬷琢磨了一会儿,又不肯死心地对莫老太太试探了几回,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也没问出半句有用的来。自己嘀咕了半天,到底背着莫老太太偷偷去了趟春晖院:“……也不知道姑太太和老太太躲在屋里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连老奴也瞒着。”
吴氏正在对吴嬷嬷骂钱玲花:“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才费尽心思给她安排前程,哪知她却如此的不安分!还偏偏让卢秋月那小蹄子知道!这下倒好,让我有何脸面再去和老太太争!”
正气的跳脚呢,侯嬷嬷就来向她禀报了莫骃和莫老太太背着人密议的事。
吴氏听后愣怔了片刻,却也想不出莫老太太母女会有什么事需要背着人,就对侯嬷嬷说道:“你这些天你多留意着些老太太,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来报给我知道。”
侯嬷嬷答应着回了嘉善堂,继续观察莫老太太。
吴氏那边接着骂钱玲花:“……她做出那样的不堪的事,我是保不了她了!你这就去让她收拾了,即刻送回钱家去!”
吴嬷嬷连忙答应,却又忍不住说道:“想不到卢表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心思却如此缜密阴狠。要是老太太真让她嫁进莫家来,回头这府里不知道会闹出多少故事!”
吴氏听她说,先是一脸的怒意,听到后来,却忽然转怒为喜了:“缜密阴狠了好!即便我插不进凤仪苑的手,也不能让那死丫头好过了!等着看罢,老太太要真把卢秋月弄进凤仪苑,以后才是有热闹看了!”
吴嬷嬷心里却对她这样的幸灾乐祸有些不以为然。
咱们要谋的是凤仪苑里的东西,又不是为了看大戏!卢表姑娘要真的住进了凤仪苑,咱们看再多热闹又有什么用?东西终究还是落到了老太太和卢表姑娘手里!
但钱玲花如今已经输了,她再对吴氏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徒惹烦恼!所以吴嬷嬷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找钱玲花去了。
被卢秋月当着莫四老爷和莫老太太的面那般揭底,就是吴氏不撵她,钱玲花自己也觉得没脸再留在这里了。所以被莫老太太从嘉善堂轰出来后,她回房后就收拾了东西,等着吴氏来送她回家。
虽然钱玲花仓皇从莫府离开的原因很不堪,但是按照惯例,吴氏还是给她编造了个冠冕堂皇的官方理由:“玲花的娘病了,要她回去侍疾,所以要这么匆忙的走。”
莫老太太现在对钱玲花除了厌恶就是憎恨。
一边打着自己儿子的主意,一边却又勾搭别人。这样的不守妇道,再让她多留在莫府半刻莫老太太都觉得不能忍。
但吴氏既然这么说了,莫老太太面子却要给她留的。
毕竟,秋月赢了不是?秋月赢了就是自己赢了!既然赢了,便就不用和吴氏太计较。
因而莫老太太面带同情地对吴氏说道:“钱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