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沈三公子从不正眼瞧自己一眼,原来竟是因为她!
杜若衡看着莫少璃消失在宝华殿门内的妙曼身影,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沈策的心思,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要见沈策,必须立刻马上见到他!
先前她一到御林苑,就让侍书去打听沈策。
侍书回来说道:“姑娘,沈三爷一早就来了御林苑,却没有去宝华殿见贵妃娘娘,而是去了马场。”
原本杜若衡打算着,等沈策从马场回来,再不露声色的把他请来。然后……
但忽然地,她竟一刻也等不得了,胡乱塞责了众人一个借口:“我觉得有些胸闷,要到湖边去透透气。你们且逛着,我等下找你们去。”
众人讨好她都来不及,哪里会质疑,而且看她脸色也实在有点不太好,便忙都说道:“杜姐姐快去歇着罢!这样热的天,可千万莫要中了暑气。”
有人还殷勤地取出随身带来的香料药丸献上:“……我舅母家哥哥家传的方子,都是极好的,最能益气消暑。杜姐姐若不嫌弃,可以一试。”
杜若衡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就见到沈策,哪里还有心思和她们敷衍下去。急急地让丫鬟侍书收下,而后带着侍书和入画匆匆离开。
等离众人已有些距离后,她站住脚步,扶着旁边的假山喘着气对侍书道:“去马场找沈三公子,告诉他……说楚王有事找他,让他到西池边上的明月轩相见。快去!且莫让人发现。”
侍书忙答应着,向马场方向去了。
杜若衡也不停留,略平了平惶急的心绪,带着入画往西池边去。
她们刚离开不久,假山背后缓缓走出个人来,却竟是沈策庶姐,镇国公府大小姐,先户部尚书王炳长子媳沈箐。她望着杜若衡急急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去年茶税案后,王家彻底败落下来,不但府中被抄捡,王炳被贬斥,连长子王荣也从吏部被放到福建做地方知县。
沈箐当时也曾回娘家镇国公府求救,但府中世子沈筹是个废人,镇国公沈献远在北疆,她自己的亲弟弟沈简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指望不上,沈策……不用说了,他就是害王家的罪魁祸首!
沈箐自然求不到她,只能写信给北疆的父亲,镇国公沈献。
哪知沈献回信中却说道:“……难道王炳做下那伤天害理之事时,便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之下场?皇上也是太过仁慈,要老夫说,就是要斩首示众才是应该!”
他向来厌烦贪墨舞弊之徒,哪里会为替王家出头,
沈箐为此恨透了沈策,连带把沈献也恨上了。
但皇命不可违,她求救无门,只能哭哭啼啼地送了王荣离京上任,自己找了:“……要奉养婆母……”的借口留在京中,不愿去那蛮夷偏远之地。
以王家如今的破落的情势,沈箐自然不在今日荷花宴邀请之列。但从沈箐镇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来讲,她又有足够的资格出现在这里。
孙贵妃也是知道沈箐和沈策不合,才特意卖这个面子给沈箐,也是意在为沈策添堵。
沈箐今儿来的也早。她先前去宝华殿见孙贵妃,见座中女眷非富则贵,唯有她家不成样子,心情本就不好。又见众人也不像从前对她那般围簇,反而刻意疏离,等闲不和她说话,就连孙贵妃对她也是淡淡的。
她心里就更加恼恨了。
沈箐是镇国公府这一辈唯一的姑娘,从出生就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以前走到哪里,谁人不是笑脸相迎,小心赔话,就连宫里头的娘娘们见到她,也只有讨好,攀交的。哪里受过这般待遇?
她越想越觉憋闷,就找了借口告退出来,带着丫鬟在园子里胡逛散心。
刚才她也是心中恼怒,脚下走得急了,竟被石子咯得扭了脚。
“连石头块子也要和我过不去!”她气哼哼地说着,绕到假山后坐下,脱了鞋子正让丫鬟翠墨揉着脚踝,竟就听到了杜若衡和侍书的对话。
沈箐心中正气怒着沈策,又受了崴脚之痛,其实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注意别人的事情。
要是杜若衡说的是别人倒还罢了,但巧不巧的,沈箐正一路骂着沈策过来,猛地听到有人说起他,难免会留心细听。
以前沈箐和杜若衡经常在各种宴会上碰到,她对杜若衡的声音并不陌生。
“……找沈三公子……明月轩里去……”杜若衡的声音隐约传来时,沈箐听得愣住。
沈策那小狼崽子也来了?去了马场?杜若衡叫他西池明月轩做什么?
杜若衡带着入画离开后,沈箐怔怔地想了一会儿,猛地就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她也顾不得脚疼了,腾的站起身来对翠墨道:“刚才福宁公主不是在找沈策么,你快去告诉她,沈策去西池明月轩了!”
翠墨看着沈箐的脚:“可是奶奶您……”
“不妨事!你快去!快去!等等……找个小宫女带话给福宁公主,不要让人知道是你传的话!”沈箐也不用翠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