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霓音从饮水机那接了杯水过来,男人的眼神太过灼热的盯着她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想来她是偷偷的哭过,平静的心湖里波涛汹涌得厉害,想到之前的事情,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他今天晚回来一步…撄…
时律天喝了口水,将水杯放在一边。
“过来,让我抱抱你。”原本低醇的嗓音带着一丝这个时候的虚弱。
杨霓音没有再如往日一般别扭,乖乖的依进他的怀里,不管当时,他是出于什么目地,她的家,她的生命,到底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如此完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到现在,她依旧心有余悸。
他抱住了她,微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她的心跳,她的体温,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好像这一刻才感觉到踏实,仿佛这样她才是真正存在的偿。
沉默良久,男人从未有过的悲怆声音自那两片薄唇轻轻溢出,“霓音,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你对我来说,早就非你不可,当初在吉斯拿你和高小唯威胁我的时候,我只想着先送走碍手碍脚的那个,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只有你才配和我同生共死,霓音,我爱你。”
同生共死……
她该相信这个说法吗?那她‘死了’两年,他怎么还活着。
第一次他说‘我爱你’的时候,她不相信,不相信平凡如她能够跨越他对高小唯那么至深的爱河,现在他们之间没有高小唯,没有任何别的女人。
那么现在,她的心一沉再沉。
杨霓音眼底渐渐的聚起了朦胧的雾气,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慢慢靠近,一个轻轻的柔柔的吻落在她绯色的唇片上,带着从心尖上涌出的怜惜,他努力隐忍着心底的酸涩和几分小心翼翼的探究,他柔声继续,“老婆,对不起,原谅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原谅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原谅我爱你爱得那么后知后觉,原谅我好不好?”
杨霓音能够清晰的听出他温柔的声音里,轻颤得厉害。
原谅,谈不上。
曾经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即便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也没有后悔曾经那样的爱过一场,一直拒绝着他,只是不想再那么累那么伤的去爱一个人。
一直的冷漠疏离,只是不想将对他的感情都变成愧疚和补偿。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将两个原本已经死掉的人,变成活生生存在的,而且他们现在还那么健康,原本我跟普修斯打赌,如果你找到我,他就会对我放手,是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谢谢你。”一直以来,她从未真诚的说过一声‘谢谢’。
曾经想着只是交易,那就是交易,一句感谢的话,都是浪费感情。
“你不是因为躲我才不回来的?”整句话,时律天就只听到了她和普修斯打赌的内容,原本压抑的心情,豁然明朗。
她摇了摇头。
时律天抱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任谁再也抢不走,无论是生死也不能分开他们。
他就知道,杨霓音的心里不可能没有他的位置。
男人激动的抱着她用力的吻上,辗转反侧间,他一遍遍的兴奋得像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说着,“老婆,我爱你。”
我爱你……
杨霓音心头一阵发涩,轻轻推开了一些时律天对她的黏腻。
他的爱,太不真实,以致于她根本不敢去想。
她望着他,带着淡淡的自嘲问道,“时律天,你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连着这个孩子一起爱了?”
杨霓音能够想到的是,明明之前说过放手的人,现在纠缠不休,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只会是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今天,他的举动,是为了孩子,还是她?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但她就是想听听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而她竟心存那么一丝幻想了……
时律天的喉间轻滚,溢出一抹清浅的灰败,他笑了笑,俊颜划过一道受伤的神色。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灼灼的目光深锁在她脸上,尤其是她那双淡漠的眼睛,喉间的酸涩更是涩得难受。
“为什么我说爱你的话,你总是不信?”时律天烦躁的摸了摸裤兜,下意识的想要抽烟,手指刚触到烟盒,又缩了回来,低沉的语调似带着几分涩奈的沙哑,“我爱的是你,只是你,这个世上除了你是个例外,我从不会给任何女人怀上我孩子的机会,你懂不懂?”
杨霓音沉默。
有人说:爱情是一种青春的病毒,它在最适宜生长的青春时节发作,沾上它,人就开始糊涂;你渴望它给你幸福,它却扔给你痛苦,当有一天,成熟之后的我们终于有了免疫能力,也许就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也许真是如此吧!
顿了顿,索性,他将心底里一直埋藏的话,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