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当杨霓音没日没夜的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睡得昏天暗地时,她房子的门铃,急躁的响了一阵。
她懒得理,蒙着被子,继续睡偿。
在她以为兴许是人家按错了门铃,一闭眼,睡得更沉撄。
可是,不消三分钟。
一道大力猛地掀开她身上的被子,飕飕的寒风冻得她不由的缩紧了身子。
“杨霓音,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起床洗漱,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一办。”时律天无情的声音,凉薄到了骨子里。
这下子,杨霓音昏沉的睡意,消失无踪。
他到底是极有本事的,不仅找到了她,还不请自入。
只愣怔了三秒钟,杨霓音闪电般的速度,裹身黑色的羽绒外套,边往门口走,边说道“走吧。”
看着杨霓音只用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穿好了衣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好似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去离婚。
时律天没来由的恼火,明明想要离婚的是自己,偏偏真要离婚的时候,他恼火的心里勾起一丝不甘的情绪。
时律天拧起了眉,没好气的就抓起杨霓音的手包扔给她,然后拽着她的手腕,往楼下拖着走。
因为她还穿着拖鞋,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不得不一路小跑着,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他甚至比她还迫不及待,可又像是在与她执气,粗暴的将杨霓音塞入车里,然后怒气腾腾的发动了引擎。
黑色的布加迪擦着路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像是主人的怒火一般。
车子开出小区,忽地,时律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杳照片,随手往杨霓音身上,砸过去。
纷纷扬扬的照片里,是她和普修斯的照片。
照片里,有普修斯牵着她的手,有在4S店亲昵的照片,还有普修斯打横抱着她从警局出来的,两人一起进入别墅的,最后还有她和普修斯在车里接吻的照片,有她和师傅在大赛上拥抱的,还有她和费腾俊的照片,虽然她和费腾俊没有那么暧昧,但这些组在一起,就足以给她定一个罪名——水性.杨花。
一时间,杨霓音窒息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
不知道是不是高小唯所为,显然不想他们有好日子过的,大有人在。
这些都是事实,她无从辩驳,也不想解释什么。
她妥妥的将那些照片都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时律天眼角瞥见,她如此静淡的将那些照片都收进了包里,而不是撕了,或是解释两句。
一把怒火再加一把怒火,险些烧灭了他的理智。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沉沉的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杨霓音转过头,黑亮的眸子里,茫然极了。
“说什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杨霓音幽眸向前方放空,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道,“确实,并不只是偶然……程阳,他是我高中的时候在地铁站认识的一个大男孩,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我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从楼梯上摔下去,我以为这下子会跌得很惨的时候,程阳用他的身体从前面抱住了我,以致于他并不宽阔的后背滚着台阶一起滚下去的,那时的我,懵了,他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却问我,有没有哪里受伤?也就是那一刻我十六岁的一颗完整的少女心里,就住进了一个叫程阳的,因为你长得很像程阳,一开始,我差点以为程阳还活着,若是我一觉醒来,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皱眉,一抬眼,让我感觉程阳还活着,他一直就在我身边。”
说着说着,杨霓音眼眶里,甚至滚满了晶莹闪烁的泪花。
时律天听完她的故事,听着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而接近自己,现在又在他面前,隐忍着自己的感情,心,狠狠的,再次被人撕成一瓣瓣的。
感觉就像自己一头的热,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冻到骨子里的冰水。
他早知道她的目的不单纯,但从未想过,自己在她心中,就只是个替身。
那些她说爱他的话,那些她的主动,都是因为那个叫程阳的。
尝过失去的无助,父母一晃就已经失踪了十年。
也尝过被最心爱的女人背叛的滋味,高小唯的背叛,对他来说曾是毁天灭地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段日子过来的。
如今他还要承受被人欺骗背叛,还有这样的羞辱,时律天握紧了抓着的方向盘,骨节泛着葱白的寒芒,暴起的青筋暴露出他此时忍耐愤怒的极限。
忽地,他就森冷森冷的笑出声,明明笑声里揉着几些轻颤,“杨霓音,你好样的。”
他一个急刹,车子滑着潮湿的路面,险些不稳,但还是停住了。
“不想死,就滚下车。”他再次将冷漠尘封了自己。
杨霓音适可而止,淡然的从车子上走下去。
她刚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