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第一监狱最深处的囚室里,摆着一张简单的木板床。
床上没有枕头和被褥,只有一层薄薄的床垫。床边摆着一支高高的输液架,上面吊着两包淡黄色的液体。
南宫棋坐在床边,脚上扎着输液管,膝上放着一本书。
他看书很快,大约十个呼吸就会翻一页,动作精准而又稳定。
就这样过了一会,他瞳孔猛地一缩,手颤动了一下。
“七爷,您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熊子担忧的问道。从不流露情绪的南宫棋身上出现这种震惊,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唔……有个朋友死了。”南宫棋继续翻书。
“啊?七爷您还有朋友?”熊子好奇道,他粗大的神经丝毫没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不礼貌。
南宫棋没有回答,微微低头,镜片上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对熊子说道:“你去趟一品居,提两斤双蒸酒。”
“给谁喝的?”
“我喝。”
“哈?”熊子眼都瞪圆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中年人,结巴道:“七爷,您喝酒?……您、您没开玩笑吧?”
南宫棋平静的说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熊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怀揣着震惊离开了。
听着他的步伐远去,南宫棋摘掉了眼镜,仰起头。没有焦点的双眼,仿佛透过了这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屋顶,看到了苍穹。
“第一局,我们赢了……”他喃喃的说道:“我找到‘它’的弱点了”
“你走好。”
…………
…………
林诗羽病房外的走廊里阳光明媚。
一个满嘴黄牙的老头儿和谢苍辽并肩蹲着,像两只正在晒太阳的麻雀。
姜老头皱眉道:“楚河这小子看起来不傻啊?他怎么会要跟岳止风决斗?”
“随他咯。”谢苍辽咬了一口巧克力。
姜老头撇了撇嘴:“楚河要死了,你也得跟着遭殃,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谢苍辽咽下巧克力,露出一口黑牙:“我有计划了。”
“说来听听?”
谢苍辽舔了舔牙龈:“你猜。”
姜老头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想让岳家杀了叶晴雨,挑拨他们两家的关系?”
谢苍辽瞥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姜老头沉默了片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想和十殿搭上线!”
谢苍辽摇头。
姜老头奇道:“那你到底想干啥?”
谢苍辽咬着黑巧克力,含糊着吐出两个字:“周欢。”
姜老头先是一愣,接着神色凝重了起来,思索片刻,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臭小子,你疯了!”
“哈。”谢苍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谢谢夸奖!”
…………
…………
江宁大学图书馆有三个借书口,但今天,其余两个借书口都人迹罕至,而三号借书口则排起了一条长队。
队伍里全是男生,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目光灼灼。
究其原因,是因为三号口的的计书员是一个穿着淡蓝色纱裙的绝美少女。是的,就是张小雪。
此时正值暑假的最后两天,濒临开学,除了一帮在学校考研的学长,还多了一批提前踩点,准备在大一新生中猎艳的花丛老手。
于是在短短半个多小时里,张小雪已经被要了三十多次电话号码,约饭十次,约散步五次,加起来,刚好是从她面前走过的男生总数。
终于,武柏看不下去了,亲自上阵接替了张小雪。
一分钟后,人流均匀多了……
张小雪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得找了一个角落随便拿了本书愣愣的出神——她满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楚河今早上刚醒时那一柱擎天的恐怖画面。
正在张小雪满脑子被各种稀奇古怪的画面充满的时候,她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她赶紧掏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张小雪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钟老爷子的声音:“喂?是张小雪么?”
“是的。”
“哈,我是河鸟酒吧的老钟。”
“钟老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你的武魂比较稀有,所以需要去中京协会总部登记一下,不知道你最近有时间么?”
“中京?”张小雪迟疑了一下道:“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所以比较忙,等我计划一下时间再给您回电话好么?。”
“哈,没事没事,你自己安排就行!”钟老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最好不要让楚河跟你一起来中京,因为岳止风很可能也会去中京。虽然在协会眼皮底下他不敢干什么,但一旦遇上了,少不了给楚河难堪。”
张小雪神色担忧的点头应下。
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