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端,近来发现了什么?”尹子玉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敛眸看面前放着的字画,出声询问窗前站着的玄衣少年。
冯少倾闻言轻轻一摇头:“除了准备大婚,没有其他动作。”
“是吗?”明显不相信的戏谑口吻,不是怀疑冯少倾,而是不相信宫里的那几个真的会如此安分。
“不确定,这只是表面上,内里的事……如今防得紧。”
“防得紧?”尹子玉略微一扬右边的眉毛:“难不成还怕我们抢新娘?”
“大概是。”冯少倾一本正经。
尹子玉表情瞬间僵硬,有些咬牙切齿:“冯梓端!你什么意思?”
冯少倾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难道不是吗?我和子风都以为你会去的。”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尹子玉真不知道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是什么东西做的,只要一凑到一起不损自己一顿好像就会死一样,洛离尘还好,但是面前这个冯家庄的少主冯少倾,即便是没碰见洛离尘,他看见自己也是口不积德。
虽说冯少倾是个口上不积德的,但却是个十足的面瘫,面对尹子玉阴沉的脸色,他依旧老神在在:“难道不是吗?小时候子风不过想弹弹你的桐木琴,你却是死也不肯让他碰一下琴弦,后来太子要你的琴,赵皇后自作主张地搬走,问都没问过你,你可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啊,那个啊……”尹子玉阴沉的脸色立马变得不自在,想要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也要看看不损他就不舒服的冯少庄主肯不肯,很显然,想让他同意,下辈子吧。
“你回来后发现琴不见了,直接跑到皇后宫里,用剑指着她,逼她把琴交出来,还一脚踹翻了太子,抢了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冯少倾顿了顿,然后目光诡异地看他:“可是……你却是个五律不通的家伙,只不过是喜欢上那把琴上的一处雕花,你就闹腾得鸡犬不宁,还好陛下护着你,否则你早就下大牢去了。”冯少倾也不指望尹子玉能乖乖承认,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不一样……琴是我的当然要抢回来,可是林溪云不是……她又不是我的……”尹子玉妄图辩解,但是冯少倾瞥了他一眼,打断他无力的狡辩:“那咱们换个事例,当年先皇后还在世,有一次七夕节,我们三人各自放倒教课的夫子,约定在城门相见。那一次你在街上看上了一把描金竹骨扇,可是偷溜的时候我们都是分无分文,你本想回宫后让人来买,却又被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横插一脚……”
冯少倾转过身,方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也是一柄描金竹骨扇,他用扇柄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似在沉思后来发生的事。随后颇有些眉飞色舞的味道般一展折扇,遮住下半边脸:“然后……你又去他那儿抢扇子了。我想,当今太子之所以那般恨你,会不会也跟你老是和他抢东西有关呢?我独占欲强到惊天动地的玉王。”
而尹子玉却是看着那把描金竹骨扇瞳孔一缩:“它……它怎么……怎么会在你那里?”
冯少倾难得弯起嘴角,低头看着折扇合起来再展开,展开再合起来:“为什么不呢?冯家庄世代为医,悬壶济世,前些日子我恰巧接收了一个病人,应该是家境贫穷,便将这唯一值钱的扇子当诊费了。虽然远远够不上高昂的药费,不过看在这把折扇的份上,我可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说着,将折扇翻了个面,上面画着一副美人拜月图,角落里,提着一行小小的字,落款,是尹轻君。
“那病人看起来是个实诚的乡下人,也不识几个大字,故只认为这捡来的扇子不过值钱了些许,并未作他想。不过……”冯少倾眯了眯眼睛:“好像已经有人盯上那个病人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冯少倾抬头直视尹子玉的眼睛:“他中的是七日绝。”
“七日绝?!”尹子玉猛然起身,差点撞翻案台,冯少倾点点头:“是七日绝,为此我也问过家父。当时我们也很震惊,七日绝是先皇后独自钻研出来的毒药,而且后来因为毒性太过阴毒,便焚了药方,自己也不再制造,世上的七日绝绝对不超过三颗,而当初赵皇后害死先皇后之后,三颗七日绝便不知所踪,如今却用一颗来毒害一个农夫,只能说……也许那农夫还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事,而先皇后被害一事,估计,还不止是赵皇后一个人干的。”
“那他可曾告诉你他看见了什么?”
“没有。”冯少倾摇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说自己捡到了折扇便莫名其妙地中了毒。”
尹子玉还有一丝茫然,折扇……七日绝……到底是谁还要害他母后……当初他从大皇子尹子枭那儿抢到折扇,便兴冲冲地往上题字,要将扇子送与母后当礼物,可是就在他送出折扇的次日夜晚,母后就死了……
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折扇不松开,便连着一起葬了……明明……应该已经在土里的东西,怎么会……
“我要去见他,你的那个病人。”尹子玉抬眸,目光坚决,然而冯少倾却摇了摇头:“没用的,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