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冉晴暖醒来,抚着仍然些微痛感的左耳,将前因后果稍加串联,即刻有所了然:“素问在何处?”
“公主。”高行在帐外回声,“您需要什么?”
“素问果然替本公主去将军府了?”
高行迟讷应是。
“她是不是还嘱咐了如若本公主醒来一定要去,你们该如何阻拦?”
高行点头。
冉晴暖叹息:“你们可想过,倘若她暴露了身份……”
“你那个丫头处事精明,反应机敏,又在你身边多年,不会那么容易暴露身份,只是……”危险得并不仅仅是暴露身份这一点。可若说元庆这么做是为了从公主口中得到自己的消息或是得到美貌的大云公主,又有哪里不对。律鄍思忖再三,“公主还是不要浪费了她对你的忠心。”
冉晴暖未予应辞,径自走出帐来,坐在火前冥思。
这位大云公主深得其身边人的爱戴。律鄍想。
那些侍卫和她说话时,都是眉眼半低,身形略矮,恭敬之态彰显无遗。即使居住山洞,仍为公主辟出单独寝地,有隔离的帐子,也有铺在草毯之上的棉毯,与自己身下只有一堆干草的情形显然不是一个等级。居住山中多日,仍严守主仆分际,无论是来自大云礼法的教化,还是她自身风范所致,皆值得称道。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子。
“公主,您喝杯水罢。”连大将新鲜的泉水烧开,呈到主子近前,“如果您实在担心素问姑娘,属下等这就杀进将军府……”
“来人了。”律鄍道。
“师太!”高行大喜,箭步迎了过去,“您从将军府回来了?”
来者正是素心师太。她向每人合十为礼,道:“贫尼有劳各位挂心了。”
冉晴暖姗姗上前:“师父,您还好么?”
“贫尼一切都好。”素心握住她的手,“贫尼知道你在担心素问,所以离开将军府后未回出云庵,直接来到这里。”
律鄍眉峰一扬。
“这位施主是在担心有人尾随在贫尼身后么?”素心目光扫来,“尽请放心,贫尼对这山中路极为熟悉,就算是有人跟来,也早已迷失在山中。”
律鄍不置可否。
“师父,请坐到这边。”冉晴扶着素心师太在自己的棉蒲团上坐下,再将方才连行端来的水递来,“您见过素问罢?她如何了?”
素心啜过一口,颔首:“素问姑娘见了我,张口以本公主自称,贫尼便晓得她替公主而来,后听她对奉先将军说自己早已与东则王形同陌路,并不知他下落,避进深山也是怕受搜山人的滋扰。那奉先将军闻声大笑,说这是整个熙禾城连老鼠也知道的事,找公主出来,不是为了找到东则王,而是想娶公主为妻。”
冉晴暖微愕。
“那个淫 贼!”高行拔剑。
冉晴暖摇首:“听师父讲完。”
“那将军说自己与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东则王不同,他愿善待公主,只要公主修书给大云皇上,在他与律氏正式宣战后支持他成为大氏国君,大云公主即为国后。”
这便是醉翁之意么?“素问怎么说?”
“满口答应,并为修书托贫尼回山为她取镌有‘秀丽公主’字样的御赐金印。”
她会心一笑:“好聪明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