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两个年轻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洛阳的街道四通八达,市井繁华非常。
月上枝头,背街的小巷里分外安静,藏在深巷中有一处不起眼的府邸,推开黑色的门进去却别有洞天。
“你回来了。”一个面目清隽的中年人背着手站在院中,语声却很是严厉。
刘聪没想到这么晚琅琊王还在院子里赏月,忙躬身行礼。
“宫里的宴席早就散了,这么晚你去了哪里?”琅琊王是悄自入京,虽然足不出户,却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
“臣奉命在宫内打听动静,不敢懈怠。”刘聪对这位比自己大了十岁的王爷贯有几分敬畏之意的,当即把晚上宫中开宴的情形一一向琅琊王报之,却不知为何独独略去了自己与阿琇相认的一节。
琅琊王满意的点点头,也觉得自己适才太严厉了些,又放缓了口气温和道,“你今晚做得很好。过几日我就回下邳去了,我会替你在宫中谋一个职位,你多加留意贾氏的动向。此事关系重大,你一个人在京中难免要吃些苦头,莫要泄气。”
刘聪应声称是。月光下,他的身影虽然坚毅笔直,但却有几分萧索。
琅琊王瞧着他长大,深知他的心事,“这些年来,你父亲一直让你在京中做人质,不给你袭爵位家业,你是不是有点怨恨他?”
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接,刘聪唇微动,低头道,“臣不敢。”
“不敢就是有了。”琅琊王缓缓伸出手掌说道,“五个手指,总会有短有长,父母心也是一样,不会一样公平。”
刘聪低下头去,看不出什么神情。他的三个哥哥都跟着父亲身旁,挣了不少军功,大哥还袭了爵位,可自己先是一个人被送到京中做质子,又在琅琊王身边做长随,连姓名都要隐瞒,年过弱冠,却没有任何建树。
“你虽比起你的几个哥哥更坎坷波折些,但在本王看来,多受几分挫折并没有坏处,”琅琊王一语道破他的心事,“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父的做法,未尝不是在锤炼磨砺你,你不要怪他。”
琅琊王见他低头不语,长叹了口气道,“你父让你跟随于我,也有你父亲为你的打算。”
刘聪茫然的抬起头,不明他的所指。
琅琊王缓缓说道,“你曾在故太子身边多年,是否听说过白虎符与驺虞幡。”
“臣从未听过。”
“你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此事是我司马氏最大的秘密,除了先皇和少数亲族,再无人知晓,”琅琊王长吐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昔日先皇一统三分天下,成就了千古帝业。先皇有感于百余年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都因为天下之兵不归天子所统,才造成了诸侯割据的乱象。于是先皇立下白虎符和驺虞幡二物,立下誓言,白虎符可调天下之兵,驺虞幡可解天下之兵,此二物只能由天子所持,见之如见天子。”
“可是今上……”刘聪大是讶异,想起晚上寿宴上见到的天子,行动痴傻,看上去智力如同小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