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芷一笑,她平日里并不轻易露出笑容,金玉阁,取自金风玉露,应作金风玉露阁。她若笑,便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莫桑芷年幼时莫家遭逢大变,金风玉露阁将莫桑芷收养,养在宗门,既是不可缺少的棋子,也是宗门最杰出的弟子。
莫桑芷粲然一笑,便把项宁城的魂都要勾去。项宁城浑浑噩噩,痴痴傻傻,不知为何,便悲成中来,落下两行清泪。
莫桑芷行至他面前,道:“宁城,你哭什么。”
项宁城道:“我哭我自己,佳人如斯,却不喜我。我心悦你,舍不得伤你,你疏远我,我便心如刀绞。”
项宁城有问必答,神志并不昏溃,只是情难自禁,莫桑芷比任何人都清楚金风玉露诀的厉害,再正人君子,也未必能在她面前守得住内心的阴暗。
男人喜欢女人,想要得到女人,却未必是真的爱女人。征服、亵渎、占有,也许有许多原因是一个男人追求女人的动机,但这些动机,未必有一个是出于至诚。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桑芷伸手摸上项宁城的脸,心里一片欢喜和悲伤。
“你这傻子,我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她不是在问,而是在说。莫桑芷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未必会碰上第二个像项宁城这样的人。
“冤家。”莫桑芷抬头吻上项宁城,项宁城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
项宁城笨拙的搂住莫桑芷,笨拙的回吻,心里渐渐平静,却又一把把她推开。
“桑芷,是我无状了。我不该让你来,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便不该害你。”
莫桑芷轻轻一笑,从背后环住项宁城的腰,道:“我心悦君。”
只是喜欢,却不能在一起。莫桑芷神色淡然,眼眶却红了,人世间又那么多无奈和不顺遂,而人却毫无办法。
也许忍得多了,便逐渐习惯了。
莫桑芷的金风玉露诀催动到极致,项宁城的理智早就被情绪淹没,莫桑芷扳过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脸,道了声冤家。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求长久,只求朝夕之欢。
白献之在花园的假山后藏着,眼神晦暗不明。一股难言的心思在他心底蠢动,渐渐生根发芽,长出枝叶繁杂的藤蔓。
白献之听到了一声笑。
他低头去看,只见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在他脚边偷笑。这只大老鼠和遁地老祖长得全然不同,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但白献之分明从他身上感应到了遁地老祖的气息。
“遁地老兄?”
硕鼠人立,靠在假山上,道:“黑山君,你可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白献之眼神一凝,道:“什么以前?”
硕鼠道:“遁地老祖可不是那些小孩子,黑山君五百年前的风采我尚且见过,只是没想到一失踪五百年,黑山君就成了这副模样。”
白献之叹了一声,眼神放空,重生一世之后,前世许多东西都渐渐模糊。他从不刻意去回想,就任过去渐渐消散。
白献之凝而不露的杀机缓缓散去,道:“这副模样怎么了,谁说就不如五百年前呢。”
硕鼠有些僵硬的身体也自然起来,瞧着白献之的脸色,道:“果真是大不一样了。五百年前我偷偷见你的时候,你虽然邪焰正炽,威风堂堂,却满身的空洞。现在虽然弱了许多,却比以前看着舒服多了。”
硕鼠嘿嘿一声,道:“兰若王居功甚伟啊。”
白献之有些兴味,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硕鼠道:“我自然知道。黑山上鼠精也不少,以前二春道人还曾控制锦毛鼠去黑山打探消息,都被我截过几回,不然,你们也没那么容易瞒过他。”
白献之这才有些惊讶,道:“蝗神鼠神从不轻易押宝,这倒是稀奇了。”
硕鼠道:“我也不想,要是可以,我早就找个大户的仓库,躲在里面吃喝玩乐不出来了。可是我不敢呀,恐怕你不知道,雀神死了。”
白献之并不清楚雀神是什么人。只听硕鼠道:“你以为蝗神和我是不死之身,故而毫无顾忌,实际上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我有猫神蛇神相克,蝗神有雀神相克。可是雀神死了,不知道被谁击杀了。蝗神第一时间就有感应,已经不敢现身了。”
白献之眉头深锁,道:“有人想利用蝗神?”
硕鼠点了点头,道:“蝗神和我不一样,我千年不死,都在沉睡。但蝗神却是三年一轮回,周而复始,三年就会死一次。蝗神复活会有虚弱期,很容易被算计。你知道,天下将乱,我和蝗神早有感应。一旦龙气将崩,我和蝗神都会发难,掀起乱象,摧毁旧龙以生新龙。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掀起的乱象,却不能自己平息。蝗灾是蝗神的一部分,自己怎么杀自己,只有雀神在,才能抑制蝗灾的范围。新龙一生,天下再度稳固,就需要雀神出手平息蝗灾。”
硕鼠走了两步,道:“现在雀神死了,蝗神就没了克星,一旦作乱,嘿嘿,虞朝这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