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被柳兴怀的动作吓了一跳,古人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么,怎么他说跪就跪下了?
“你快起来,跪我干什么?”姜婉连忙说道。
柳兴怀却不为所动,殷切地望着姜婉道:“姜姑娘,此事我只能托付给你了!求你帮帮我!”
见柳兴怀如此,姜婉也只得说道:“你先说吧,是什么事。若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也不能帮你。”
柳兴怀忙道:“姜姑娘放心,这对姜姑娘来说,并无危险。我只是想请求姜姑娘,将来蓉儿和她生下的孩子,能得姜姑娘照料……”
姜婉皱眉:“若李蓉和她孩子有需要,我自然会帮扶……可你如此郑重其事地托付于我是什么意思?那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难不成准备当甩手掌柜?”
柳兴怀咬咬牙,沉声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即将做的事十分凶险,一着不慎便是死无全尸的下场,而即便成功了,只怕蓉儿也会恨我一辈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事?”姜婉急忙追问道。当初李蓉把柳兴怀交给她照顾,是信任她,她要是把人给弄没了,到时候怎么跟李蓉交代?更何况,听柳兴怀的意思,他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连累到她和祥云阁?因此她必须问清楚。
柳兴怀却像是有所顾虑,沉默着不肯说。
姜婉有些着急,他这该不会是要憋个大事出来吧?可面上她却故作镇定道:“你若不说也行,你跟你的蓉儿以及你们的孩子都跟我无关,你立刻离开我这儿,今后出了什么事,也与我以及祥云阁无关。”
柳兴怀一愣:“姜姑娘……”
姜婉道:“你既然信得过我,愿意将李蓉托付给我,就该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给我招惹来灭顶之灾?”
姜婉这话可不像是无私的好人会说的,可柳兴怀却很能理解,他犹豫半晌,终是回道:“姜姑娘,此事事关重大,你需向我保证,绝不透露给第三人知晓。否则,事发之前你我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姜婉越听越焦躁,柳兴怀这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啊,刺杀皇帝么?听他口中的“注意事项”,真是让人分分钟紧张起来。
“你……该不会要去刺杀皇帝吧?”姜婉确认了一句。
柳兴怀一愣,连忙道:“姜姑娘放心,绝不是!”
“那就好……”姜婉心里微微放松,“我向你保证,你所说之事,我绝对不说给第三人知晓。”
柳兴怀心里一叹,对姜婉道:“姜姑娘,其实我是准备去揭发一个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奸佞。”
“是谁?”姜婉道。
柳兴怀置于身侧的拳头紧握:“当朝首辅李时献!”
姜婉着实吃了一惊,她刚才还听到“奸佞”二字的时候,还以为他说的后宫那些掌权的太监,可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李时献!她忽然想起李蓉刚跟她见面的那一次曾经跟她说过,她那情郎的父亲跟她的父亲是政敌,他父亲就是因为她父亲而贬官的。而刚才柳兴怀自己也说了,李时献不但把他父亲贬了官,还阻挠他父亲升迁离开那苦寒之地,如今身体也大不如前。有着这样一层仇恨的关系,也难怪柳兴怀想要对李时献动手了。怪不得前面柳兴怀说这事要是成功了,李蓉也会恨他一辈子,他这可是动手搞她爹啊,她能不恨他吗?
“你可真胆大。”姜婉叹了口气道,“你也说过了,李时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有什么本事举报他?你的举报,在半路就会被拦下来,根本不可能到皇上面前。”
“不可能我也要一试!”柳兴怀道,“这事只有我能做了。”
见柳兴怀态度坚决,姜婉心里一阵烦躁。她当然不愿意柳兴怀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事,连裴祐和侯钰都没办法的事,柳兴怀怎么可能做得到?到时候恐怕不但要赔上他自己的性命,还可能牵连到她这里。
“柳公子,你先起来吧。”见人家一直跪着,姜婉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会尽我所能照料好李蓉和她肚中孩子的。”
柳兴怀感激道:“多谢姜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次若能活下来,我定任由姜姑娘差遣!”
姜婉心想,这种口说无凭的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要是肯放弃以卵击石的行为,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报答。
“所谓的‘大恩大德’我们先不去说它。你可否先说一下,你准备如何举报李时献?”姜婉道,她想要问清楚柳兴怀究竟准备怎么做,也好对症劝说他。
柳兴怀犹豫片刻,好一会儿才仿佛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我有一些书信和账本,可以证明李时献陷害忠良,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勾结外邦!”
“都是真的?”姜婉皱眉,那些东西,柳兴怀是怎么得到的?该不会是假的吧?
柳兴怀点头道:“是真的!之前我痴傻的时候,有一个好心人收留了我,那些东西,本是他的。”
听到这里,姜婉忽然心中一动。
“他……可是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