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最终是知道了那个父母隐瞒着他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就像是一面向他瘫倒而来的墙,让人不可抗力。
那些他曾经的认知被全部地推翻了,宋玉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了一种陌生的,不能逃脱的恐惧之中。
他曾经信以为真的一切,在一瞬间里,都变成了假的,错的,成了一场他自以为是的误会。
他不知道许唯一到底还瞒着他多少事情,乱搞出来的孩子是假的,肾虽然没有捐献出去,却依旧瞒了他这么多年,自己看到的那些,究竟还有多少只是个表象而已,宋玉不得而知,也许,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是假的,而他,则从始至终都活在许唯一为他精心编造的谎言之中。
如今,那些在以前看来都是对方混蛋的事情,全部变成了佐证对方清白的证据,宋玉觉得自己十年的过往,以及现在的生活,都在这一刻里崩坍着,他三十年的人生,如今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眠也不休,思绪混乱地度过了三天三夜,然后,在第四天的早晨,他终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满面担忧的父亲和母亲,宋玉抱歉着说了他的决定。
他想了三天三夜,理清了一小部分的事情,但是,还有好多的事情,是他想不通,也无法去理清的,毕竟,他觉得,许唯一还有好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那个人是个百分之百的混蛋,他瞒着他这么多年,那么多事,他一个字都不对自己不说,一直到现在,到了他们都已经劳燕分飞的地步了,他还是瞒着他。
宋玉决定一个人回去S市,如果那些被隐瞒着的事情,他不能全部知晓的话,那么,他又如何能跟许唯一彻彻底底地分开。
宋玉坐了当天的航班回了S市。
等他下了飞机,再次呼吸着这片他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土地上的空气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在一呼一吸地过程中疼痛着。
他先是回到了那个他和许唯一所谓的家,虽然,他也知道,许唯一应该不会在那里,可是,他还是惯性地,就先回到了那个地方。
当钥匙扭开门的一瞬间,宋玉抱着一丝丝的期待,他期待着,许唯一一如往常一样,像个二大爷一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可事实却是,屋内冷冷清清地气氛浇熄了他那仅有的期待。
许唯一不在,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模样,而家具上落着的灰,也证明着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来了。
宋玉站在门口,面对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家,原本打算迈进门的脚,却在突然间,就像灌了铅一样,有着千斤重。
最终,他还是没有进去门里,这个所谓的家,如果没有那个人,似乎对他而言,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了。
宋玉掂着自己的东西,直接下了楼,他想,许唯一既然不在这里,那就百分之百是在老宅了。
他直线出了小区,在小区门口的地方,瞧见了两个安保在和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帽子的男人纠缠不清,几个人正好堵在大门口,宋玉一时间,也无法出门而去。
堵在门口的两个安保是小区里的老安保,对于宋玉并不是很陌生,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熟悉,于是,两个安保隔了大老远,一瞧见了宋玉的人,就立马和往常一样,直接友好地冲他打了声招呼。
安保甲:“宋先生,您回来了啊?”
宋玉原本想着远远地观望会儿,等安保把事情解决了,把路也腾出来后,就直接出去的,可是,现在,被安保友好地打了招呼,让也就不好意思远远地站着不回应了,于是,只好走上前去,应了一声,“是啊。”
安保乙见宋玉走了过来,便也友善地打了招呼,说道:“宋先生,您这趟差可出得不短啊。”
宋玉礼貌地笑道:“是啊。”
安保乙见宋玉肯搭话,于是,便继续说道:“您这一出差啊,这许先生也不回来了,连带着您家那小公主我和老刘也见不着了。今个儿见到您了,是不是说,小公主就该回来了啊?”
宋玉倒是并不讨厌和这两个安保说话,他知道安保口中的小公主,其实,就是指疯丫头许一心,也知道,那孩子自来熟的性格,早就让她跟小区里的各行各类人都混到熟得不能行了,只是,对于安保话里最后的问题,宋玉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去回答。
这次,他虽然回来了S市,却并没有和许唯一打算重修旧好的意思。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了,那也就意味着,一切都是覆水难收的状态了。如今的他,回来也只不过是想搞明白一切而已,他不想让自己生活在一个弥天大谎之中。
他想,如果自己和许唯一就此散了,那么,这里的家,怕是小丫头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宋玉看着安保眼神中隐隐地期盼,一时间,对于这个事实,又不忍说出口了。
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和许唯一的事情毕竟算是家务事,也没必要跟安保什么都讲个清楚,于是,便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