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派胡言
夜芳菲的身子刚刚落到那宽大的龙椅之上,她的心中,忽如一记重锤落到心上,整个身子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之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抹着两边的龙头,抬头朝着皇帝看去。
皇帝的脸上,一抹黯淡轻轻拂过,呵呵一笑,道:“感觉怎么样?”
夜芳菲抬手拍了一下龙头,沉声道:“月爱卿,见了朕,为何不下跪?”
她那暗沉微黄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的慌乱。双目之中射出两道明亮的光芒,定定地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皇帝。
皇帝目光一冷,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单腿下跪,抱拳道:“臣月关,见过皇上。”
夜芳菲发出咯咯轻笑,连忙从龙椅上跳下,跑到皇帝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低声道:“月兄休要当真,我可紧张死了。”
皇帝慢慢地站起身子,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道:“你可知道,那龙椅若非九五之身,恐会庸身被摧,难道你不怕死么?”口气带着无比的轻松,可是皇帝脸上那笑容慢慢地凝固,显得有些生硬。
夜芳菲吃惊地道:“你怎不早说,我这残身本就剩下半条命了,若是真如你所说,恐怕我属芳命不久矣。”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皇帝哈哈一笑,道:“无妨,此时并无他人,权当儿戏便是了。”转身走到书桌前,坐到椅子上,指着盘中去皮雕花的水果,道:“你若想吃,可以尝尝这些水果。”
夜芳菲走到书桌旁边,伸手捏着银叉,吃了一块苹果,点头道:“月兄,芳儿今生有幸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看着桌子上墨痕未干的奏折,伸手抓过一看,吃惊地道:“你不会是皇上吧?”
皇帝眉头一扬,哈哈笑道:“我若是皇帝,恐怕你有千百个脑袋,也不在了。”龙椅之上,命皇帝下跪,实属输逆天亵皇之举。纵是赵氏王爷,儿戏之下,也不敢有此妄举。
夜芳菲点了点头,笑道:“也是。”双目定定地看着奏折,眉头慢慢皱起,扭头看着屏风上的地图,疑惑地道:“这个黄绢之上所说的死江,可是我们大宋疆土交接之地?”
皇帝面色一动,目光忽地一亮,点头道:“正是,此时边界战事告急,那辽兵已逼近死江之地两月之多了。”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沉声道:“你小小年纪,怎会知道国疆之土。”
夜芳菲咽下口中的苹果,脸上带着得意的轻笑,道:“我在仙女庵之时,偶然读过兵书残卷。死江之地,恐是兵家要塞。若是敌兵强进,恐怕流世哥哥他们也无力阻挡。”
皇帝目光一冷,正色道:“你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在御膳房中伤我士气,那依你之见,边界之战不敌辽兵么?”
夜芳菲慢慢地走到屏风之前,抬头看了看地图上的清标之地,轻轻地点头道:“月兄,你适才说的,辽兵逼近死江多少时日了?”
皇帝冷冷地道:“已近两月之多。”
夜芳菲低头沉思,道:“两月之多,便是从晚秋之时便按兵不动。”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
皇帝奇怪地看着夜芳菲,点头道:“你说罢,我不外传便是了。”
夜芳菲凑到皇帝耳边,轻声道:“那皇帝此时可能还不知道,死江之地,已然不保。”
皇帝身子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层愤怒的深红,咬牙道:“何以见得?”
夜芳菲伸手叉了一块苹果放到嘴中,嚼了几下,笑道:“辽兵身强体壮,严冬出击,必占有先天之机。”说话之时,口中的果汁飞溅,落了皇帝半边脸。
皇帝吃惊地看着看夜芳菲,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对辽兵如此了解?”那边界之上,有数千将士与辽兵昼战多年。对辽兵的了解,难道还不如这寸丁女娃?
夜芳菲呵呵一笑,看到皇帝不悦的脸色,连忙后退几步,伸手捂住嘴,道:“芳儿一时未注意,月兄休要见笑。”说着,从袖中掏出手绢,在皇帝脸上擦了擦。
皇帝冷冷地推开夜芳菲的手,道:“你在仙女庵所看的兵法残卷,是何人所攥?”
夜芳菲道:“好像,是前朝的驸马罢,庄子周。”
皇帝猛然一惊,颤声道:“庄子周?”那是先朝金陵公主的夫君,百年之前在沙场上便有不败之名的武状元。身为皇室之人,他怎会不知道,那金陵公主出家之时,带走了庄子周所有的东西。听说当年那兵法奇书,随着庄子周一切被埋葬于地下。
夜芳菲奇怪地看着皇帝惊诧的面色,道:“难道,你认识那庄子周么?”
皇帝深叹一声,道:“那以你之见,死江必然失守了么?”
夜芳菲咬着嘴唇,点头道:“天寒地冻,我宋兵身体不如辽兵强壮魁梧,抗寒之能自然不如辽人。若是硬拼死守,失地可能会稍缓一些,可是死伤必然惨重。”
皇帝牙齿一咬,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当年我大宋猛兵强将与辽人对抗,哪有如此无稽之说。按你来说,打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