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带着小冥王走到达生跟前,小冥王看了一眼达生,笑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连你老爹的命,你也敢夺了。”
静秋揪了一下那小冥王的耳朵,说道,“你不胡说八道,人家不会拿你当哑巴。还不快点过来,给你爷爷跪下。”
达生听到那小冥王如此一说,似乎老爹是让自己给杀了的一般。
想到那封遗言,达生也觉得有些难受,老爹的死,似乎跟他欠下的债有关,血债血还,命债命还。但他总是隐隐地觉得,老爹很像是在刻意为后世儿孙扫除障碍。
那冥王走到那棺材旁边,对着那棺材便是几脚,“什么玩意,你以为躺着就得别人给你下跪,要跪也得你给我下跪。”
达生觉得很不舒服,那里面躺着的,可是自己的老爹,生个儿子,现在看来,说得古板一些,也算得上是长孙。不管以后有多少子嗣,小冥王始终都得算是老大。
虽有孙儿送葬,却是个极其怪异的家伙,而且那辈份确实是弄得有些乱,老冥王转世,按说老爹和他也算是亲家,两人同辈,有点儿什么礼数不周,却也不算是过份。
前来奔丧,那身份却应该是晚辈,见了爷爷,自然是该下跪。可他偏偏却又是冥王,掌管人间万物生死,只见过鬼魂跪阎王,哪有什么阎王倒跪鬼魂的。
达生站在一旁,也不好去阻挠,虽说名义上,小冥王是他跟静秋的孩子,可就是父子俩在一起,自从知道小冥王是老冥王转世,便从来都没有真把那孩子当成晚辈对待。小冥王还这么小,达生成天地东奔西跑,别说对他进行教育管理,简直是连抱一下孩子的时间都少得很。
静秋一把将小冥王拉过来,直接按在了地上,对小冥王说道,“快,给爷爷磕头。”
小冥王很无奈,达生也发现,静秋这样做,是专门做给傅雪莹看的,毕竟从他们一进门,傅雪莹便没有给他们好的脸色。
月娥走到达生的身边,对达生说道,“阿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我们那儿都有落叶归根的习俗,老爹老了,怎么说也该运回到老家去办这后事,是不是?”
达生在月娥的耳边说道,“那是咱们的姑姑,她是老爹的大姐,老爹临死之前,拼了最后一气,就是来这儿找他的大姐的。姐弟俩平常很少在一起,真到了老了,却有时间长相厮守了。”
达生说到这里,两眼里泪水婆娑,月娥便对达生说道,“阿生,既然这是老爹的遗愿,咱们作后辈的就照老爹的意思办吧。人死不能够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月娥嘴里劝达生节哀,她自己的却浑身抽搐着,难受到了极点。
达生想到,自己到那深山去跟月娥结婚的时候,老爹老娘竟然双双到场,而且就在那次结婚之后,老黄家的千古传承便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月娥是老爹老娘亲自到场,举办了婚礼,是老黄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月娥跪伏在老爹的灵前,低头头,她所处的位置,却是在傅雪莹的后面。
“好了,你们拜了就行了。弟弟也算是有福的了,虽说只有一个儿子,却有这么几个媳妇,以后开枝散叶的,儿孙花开富贵,他死得也值得了。”那疯老太婆说着些大家半懂不懂的话,然后拿起扫帚便把大家往灵堂外面赶。
傅雪莹大叫一声,“你耍的哪门子人来疯,还不快给我停下!”
达生从最初接触这个姑姑,便知道,她跟这傅雪莹有一种很奇怪的牵连,这么大的一地宫,姑姑却不是这地宫的正主儿,她只不过是帮傅雪莹看家护院。
“以前不知道,也不算你的罪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姑姑,你就得叫我姑姑,听到没!”达生听到姑姑很生气地对傅雪莹说道。
傅雪莹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姑,老爹没了,我们可得为老爹守灵,你这把我们往外面赶,究竟是为啥啊。”
“生娃去,都给咱老黄家生娃去,别等到年纪大了,生不动了,到时候,咱们的老黄家空有这么些女人,到头来却没有落下几个崽。”达生听到姑姑的这句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毕竟这是在灵堂,怎么着都得忍着,哪能就笑出来。
姑姑嫁给潘伯,现在看来应该叫姑爷,不知是啥原因,潘伯却避忌着姑姑,最终潘伯别说是一男半女,真的是老潘家断了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给我把时间抓紧了,阿生,你这个混蛋,真不知道你成天在忙些啥,有这么些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良田千亩,居然就打不出来一点儿粮食。”那疯老太婆,一面说着话,一面提起扫帚就要往达生的头上打下来。
达生能够理解,姑姑差不多是守了一辈子的活寡,自己没有生下儿女,因而对于养儿育女自然看得比什么都重。
只不过,老爹过世,在这种节骨眼上,把侄儿和侄儿媳妇赶去生娃,确实是有些太过了。
小冥王却是机灵,刷地站了起来,抱着那老太婆的大腿,嘴里面却是叫道,“姑奶奶,你就别打我爹了,我爹又不是没在这些姨的身上用力。你老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