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悬崖边上开回来的车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达生坐在白树生的旁边,当然,老丘不那样安排,他站在白树生旁边,在上车的时候,白树生还亲切地拉他一起,坐在白树生的旁边,也就是极自然的事情。
他真想不明白,那老丘咋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来,白树生向来都是很低调的,越是搞得气派,他越是反感。
“老弟,你看,你看,我是不是让人家弄成了一个土老坎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现世宝。”白树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达生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场面,前面警车开道,两旁也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
他记得跟老丘上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弄整得那个样子。
“像你这样重要的人物,来到这小地方,必要的安保也是少不了的嘛。”达生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咦,阿生,瞧你,我又不是老虎,你怎么说个话,都发起抖了。”白树生笑道,“想想我们装死的时候,我们可是同一战壕的兄弟啊。”
白树生竟然当着司机的面,提到了在魔界里的事情。
“阿生,书云和娃都已经送回来了,你的人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书云说,他们一行人简直是九死一生才回到家的。”白树生依然是肆无忌惮地谈只有他俩才知道的事情。
“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达生迭迭连声地说道。
两人沉默。
当官的就是那种德行,三言两语之后,便独自想他的事情。
车子并没有直接进城,滨海城里现在一片狼藉,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偌大的一个城里面,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连个人影都没有,丘总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至于蠢到把白树生带到城里去。
那是一个近似于庄园的农家乐,白树生的车子停放在最显贵的位置上,老丘已经带着他那帮人在这儿恭迎了。
“这还像那么回事,朴素大方,空气清新,身心舒畅,真是个天造地设的好地方啊。”白树生和达生走下车,不禁感叹道。
达生心里明白,那老丘把地方安排在这里,除了迎合白树生的意思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滨海比起这地方来说,也不见得喧嚣多少。
白树生把达生拉到身边坐下,“兄弟,你是主,我是客,酒已经上来了,你看着办吧。”
达生没有想到,白树生会这么说,便把自己的酒杯端了一下,笑道,“既然大哥已经发话了,好吧,兄弟这一杯,敬远道而来的大哥,我先干为敬。”
达生哪会什么官话,他知道,老丘把他找来,那就是要他帮衬着,这肯定也是那个顾总的主意。
达生耿直地一口干了,白树生也不含糊,举起杯站了起来。那老丘以为白树生会跟自己喝,白树生却说道,“老丘,别忙,这是兄弟敬我的酒,我得先喝了才行。”
那丘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心里却格外的舒服,毕竟自己这算是找对人了。
在他的为官之道上,那就是唯上不唯下,只要把上面的当官的侍奉好了,自己这位子坐稳当了,那就什么都万事大吉了。
达生坐着喝酒,而他身边的主宾居然得站着陪,简直把那老丘急得不行,狠狠地盯了两眼。
白树生这人很是古怪,言语不多,在场的人全都对他畏惧得不行。
喝完了酒,旁边站的村姑模样的女孩便要给两位斟酒。表面上那些站着女孩是村姑,达生却能够感觉到,她们那淳朴的外表下,却一个个都受过特别好的教育,更关键的是,每一个女孩都是千里挑一的。
白树生接过酒瓶来,恭恭敬敬地给达生倒了一杯,丘总示意达生站起来,达生会意,端端正正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
白树生严肃地说道,“兄弟,你坐下,他们这帮人在我面前站着,甚至是点头哈腰的,那是他们愿意这样,你可是我的恩人,我站着是应该的,你若是站着,你安心让多给你跪着敬酒么?”
达生坐了下来,发觉老丘的脸色又变了,在老白的面前,他简直是有些惊魂未定,神经质得不行。
“兄弟,这一杯酒,就当是我敬你,我这叫做借花献佛。”白树生亲自捧起达生的酒杯,递到达生的手里面。
这是何等的面子,在场的每一个人,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眼光,分明是交织着各种情感。
一个普通人,能够跟白树生这么大的官套上交情,真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了。
达生看到坐在相距两三桌的位置上,顾总正陪着一些达生并不认识的人,那顾总的一张脸,几乎都要笑得稀烂了。
从大厅里面的桌席布局,达生也略微揣度出了,在场的人与白树生的微妙的关系。
酒席并不像在别处那样,现在白树生在和达生喝酒,其余的人,全都静静地候着,别说顾总那样的,就连老丘,也都紧张地坐着,一动不动。
“好了,我跟兄弟的酒也喝了,大家就随意吧。”白树生端起酒杯来,既是给大家打了招呼,也表明了从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