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显得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那女人也无所谓,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我隐隐感觉到有些怪异,老夏的脸上,真的是有些让人费解的尸斑。任何一个正常的活人,不可能在自己的脸上出现那种东西。然而,老夏却是每一个人都熟知的人,医生和护士谁都认得他。
老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会是那种跟尸体打交道多了,便会长出类似于老夏脸上的那种诡异的斑痕。想到这,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夏和那娇艳的女人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毕竟第二天早上,他还得来这里替班。
女人对我婉尔一笑,便跟在老夏的身旁两人极其亲昵地相拥着而去。老夏少说也有半百以上的年纪,居然有一个如此妖艳,而且还对他特别的依恋。这不能不让人觉得怪异。
“小子,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想吃点什么夜宵,也随便煮就是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恐怕只有相依为命了。千万别给我客气!”老夏对我很友好地说道。
一个屋子,全然没有半点活气,静得可怕。老夏走出门去,我顺手在那床上一摸,但凡是人,总不至于会连一点儿热气都没有吧。
我到底还是放心了,那被窝里暖暖的,真的是有着人体的余温。
我打开了电视机,“我给你说,小子,在这里你有空得多睡睡,你还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断气,能睡的时候,多睡睡。电视别放大声了,吵着停尸房里的客人可不好。”
我扭头一看,老天,那老夏一张带有尸斑的脸竟然出现了窗口上。而他的身旁,赫然站着那位比他的个子还要高的女人。我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看着那一张恐怖的脸,别说是睡觉,我简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眯一下。生怕只要自己闭上眼,眼前便会出现老夏和那具诡异的女人。
决不是幻觉,前一晚上,我真的是看到了那个女人钻进了老夏的屋子,而这个女人却是跟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样,甚至连走路的姿势也都是那样相像。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那新闻的画面却有些模糊不清。那电视机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产品,发出咔咔的声音。甚至有时候,会出现信号的干扰的情况。
有这么个电视,总比屋子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好许多。我不敢看窗外,害怕什么时候,窗外突然冒出个人影什么的。
大热天的,我却还是觉得躲到那床上,盖上被子要好一些。不是寒冷,而是有些恐惧,身上盖着一层,总觉得要踏实一些。
屋里一直亮着灯,我把电视调到了音乐台,刚才看的新闻,反正也看不明白,早就习惯了彩色的画面,那电视机,一会儿色彩格外的艳丽,说话的时候,那嘴唇上就像抹了血一般。一会儿又没有色彩,比黑白还要淡,好象是鬼影子一般。
音乐台里面放的有点像是老掉了牙的那种,真不知道是咋搞的,那声音与弦律都有些不搭调,就像发了潮的磁带里面播放出来的一样。
尽管是这样,我还是把那电视机放着,老夏走的时候说过,不要吵闹了停尸房里的客人,我只好把电视的声音放到了最小。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多分了。想到还有几个小时,我的差事就办完了,禁不住有些兴奋。
我值班的时间,从傍晚的六点到第二天早的六点钟,十二小时的值班间。那些医生和护士值夜班的时候,还要送夜班饭,这地方,据说送夜班饭的害怕,从来没有到这边来过。
“老夏,快出来接客了。”我听到过道里面有人在叫喊着,听到了过道里面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显然是又有人送尸体过来了。
我打开了门,从墙壁上取下了一只电筒,那电筒上布满了灰尘,像是好久没有用过,或者,老夏在这儿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电筒。
我按了好几下电筒的开关,可是那电筒却忽明忽暗的,反而让我感觉到很害怕。我说,“老夏不当班,今天是我在值班。”
对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哦!”
我提着那钥匙,打开了停尸房的门。那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一股寒气从里面倾泄而出。老天,这里面的冷气开得太大了,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四个蓝衣人,将那尸身抬了起来。那尸体可能是新死的缘故,身子还没有完全僵硬,但脸上却已经惨白,整个身子骨缩成了一团,看着煞是恐怖。
死者是一个老人,从那没有遮盖得很严实的头部,隐隐可以看到那死相很可怕,一双空洞的眼睛,让人看了之后,断然不敢再看第二眼。那双眼睛逼视着,似乎人世间亏欠了他太多。死不瞑目的老人。
“看什么看,死人都这样,不管睁眼还是闭眼,反正是没气了,才送到这里来的。”一个蓝衣人很不耐烦地说道。
停尸房里的光线很暗,我用电筒给那几个人照亮。从那些一具具的尸身旁边经过,我只觉得有些碜得慌,生怕触碰到了台上的尸身。
“你这是已经活到了油尽灯枯了,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