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那门,可他怕,怕她怨他,怕她忘了他。实在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他像懦夫一样,收回触角,躲回见不到她的地方,借酒浇愁。
她就这么嫁给了一个痞子,住在那破落的小院子里,安之若素。可是这不是她该有的生活,一个痞子,一个痞子怎么配得上她,又怎么给她想要的生活。
“幼之,幼之,你没事吧?”孙思源看着面前的好友说这话,突然眼睛发直的看着面前的杯子,担心的叫他。不是喝醉了吧?
“嗯,没事儿。”林文博收回思绪,有些头痛,捏了捏眉心问道:“这里,夜间有什么乐子吗?”
“乐子?”孙思源诧异的看他。这人最是洁身自好,找乐子这种话,不是他该说的话啊。
“嗯。心情不好,晚上出去找点儿乐子。”
“你没喝醉吧?”
“没有,就喝了一点儿。”
“幼之,你老实说,你要找的这故人不会是你相好的吧。”也不对啊,他相好的怎么会到这茶树镇来?
“不是。”林文博苦笑,若是相好的就好了,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质问她为什么不等他。那时
他们只是两厢情愿,却从没有说破,以至于他现在去找她的立场都没有。
“幼之,你喝醉了。今日便歇息吧。”
“咱们去永乐坊看看吧,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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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博执意要来永乐坊,孙思源拗不过,只好跟着来了。
这谢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个时辰,永乐坊还是灯火通明的,里面还不时传来赌徒们的吆喝声,很是热闹。进去一看,里面全是人,围着猜大小。
林文博皱着眉头挤在人群中,嫌人太多。
孙思源来过,便知道晚上人多,白天更是只多不少,一楼猜大小,二楼牌九,后院还有专门斗蟋蟀,斗鸡,斗狗的场地。永利坊花样多,有名气,有不少人是专门从外地过来,见识的。所以,每日客人都很多。
好不容易挤上二楼,候在楼梯口的伙计立马将两人引去单间。
“两位要玩点什么?”
“把你们管事的叫过来,我有时跟他谈。”林文博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要见管事的。
“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小的便是。”伙计的态度很好,表示他可以帮忙。
“你听不明白吗?叫你们管事的过来,我亲自跟他谈。而且,只跟他谈。”林文博的态度不算好,语气隐隐带了怒气。他只要一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在这种地方混迹的人是沐沐的丈夫,就怒不可遏。
“客官,管事的也不是小的能叫就叫的。您若是来赌的,咱们自然欢迎。要不是,您这边请。”林文博一来就说要见管事的,伙计以为遇到找茬的了。他指了指门口,做了个请客的手势,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伙计,我是听云轩的少东家孙思源,认识你们管事的,有些生意要和他谈谈,烦请你去叫一声。”孙思源见抢在林文博说话之前,对伙计客客气气的说了一番话。
“那行,你等会儿。”伙计将信将疑的下去叫人。
“幼之,你找管事的有什么事吗?”孙思源隐隐察觉到林文博的不对劲,他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对下人都是春风一样的,今日这样差点对一个伙计冒火是很不寻常的。此时的幼之像是一只困兽,挣扎着,咆哮着,谁靠近,谁受伤。
“有点儿事要问他。”林文博深吸一口气,敛了身上的戾气。
“是哪位要见管事的?”轻佻不屑的男声响起来,好一会儿,穿着灰布长衫的人才晃悠悠的走进来。
粉头白面!举止轻佻!穿着怪异!林文博一时高兴一时忧,高兴的是,这么一个人,沐沐不会喜欢。忧的是,这么一个人,却娶了沐沐。
“你就是谢予?”
“啊?不是啊,谢予是我哥。”
“想必传话的伙计没说清楚,我要见的是管事的。”
“没有啊,说清楚了,我哥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不在?哼,他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
“回家呀。”
林文博抿嘴,心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孙思源看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紧紧握着,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