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都想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会因为李弘这番话,而作何感想,是不是会利用如今在长安,或者是返程的路上,干掉彼此眼里的威胁人物。
而且让他们感到诱惑,甚至是有些无法抗拒的好处是,刚才李弘那番:最好不要发生在大唐,要不然没办法跟阿维叶交代的话。
听在四人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甚至可以说,刚才李弘所说完全是反话,完全可以理解成:你们随意在我大唐争斗,不管是你们谁死在了我大唐,我李弘跟大唐的铁骑跟火铳给你们担着责任,甚至可以替你们背黑锅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承诺,对于四人来说,无疑于一道雷在头顶炸起,让他们四人对彼此的敌意,想要杀掉彼此的那份迫切,跟占据大食的野心,又不得不再次攀升到了最高点儿。
毕竟,阿维叶已老,只要如今干掉其中的两个,哪怕是一个竞争对手,对于自己登顶大食王位,都有着绝对的帮助跟利益。
但在四人里面,最为老神在在的便是萨利赫跟祖拜尔,祖拜尔这些年跟大唐的关系最佳,但随着夜月公主殿下的到来,很有可能大唐倒向萨利赫,从而让萨利赫一家独大。
“谈的怎么样儿?他们具体想要什么?”李弘笑着问旁边的李贤。
“你就不怕这样养虎为患吗?虽然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闲散王爷,不能把手伸的太长却干涉,但李承毕竟有大食的血脉,封他为疾陵王你不觉得欠妥当?”李贤在来的路上,已经把这些都考虑了一遍,甚至连李弘问起他时,如何说辞都想了很久。
所以当此刻李弘问他时,他也选择了最为坦诚的回答,而不是把一些心里的想法隐藏起来。
“你指的是什么?”李弘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李贤看了一眼李弘,而后笑了笑,来回摸着茶杯的边沿儿说道:“李承封地在疾陵,看似一穷二白,穷山恶水,但肥美的草场一直是我大唐所要极力保护的,大食固然有草场,但是也必然觊觎我大唐的养马场,要不然他们当初选择东进,招惹我大唐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巨大的利益罢了。所以近忧便是担心李承能不能镇住大食的狼子野心,而远虑就是……多年以后人会变,李承身兼大唐与大食两家皇室的血脉,会不会最终却倾向于大食?当然,如果只是对大食有野心最好,就怕到时候萨利赫……。”
“你是怕李承成年以后,到最后被大食利用,而我如今却是为大食徒做嫁衣的始作俑者?”李弘赞同的点点头,而后继续问道。
“不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相比较于李男,我更担心的就是李承了,李男的事情好说,不论是我大唐的武力水师,还是大唐的文化,都是倭国一直以来遵奉的,所以李男如果赐封东海王,对于我大唐只有好处,而且更容易兼容、合并为我大唐的海外疆土。可大食不一样,当年你去过大食腹地,而我这几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偷偷摸摸的也去过,宗教的信仰,以及一本经书的威力,当我去了大食的腹地后,才深切的感受到,那本经书的威力有多大,现在想来,我都还是不敢相信,一本经书竟然能够把人心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形成一个坚定的图腾与信仰。”
“更难的是,他们不喜外来人参与他们的事情,甚至……对外来人还有着极强的排斥性,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一本经书!可笑吧?我大唐几千的文明,无论是当初的文学大儒,还是圣人儒生,编纂了多少本书,讲尽了天下的大道理,常常以共皇室治天下而自居,常常认为治理江山社稷便在他们的仁义道德与夸夸其谈之中,但为什么就不能做出一部类似于那样的经书?说实话,当年洛阳五姓七望冒死直谏时,在我回到洛阳,大致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都恨不得一个个的把他们掐死才解气,就特么的只会窝里斗,就会算计人心,而不会收拢人心,拿不出大手笔,拿不出一本如同那本经书一样威力的东西来。当年为父皇主动守陵前,也不是没有人找过我,想必这些你都清楚吧?”
李弘默默的点头,而后便示意李贤继续说。
李贤喝了口水,而后意犹未尽道:“当初那些找我的人,全都被我命令房慕青赶出去,赶不走?可以,咱家没有刀,最起码有扫把吧?那就拿扫把赶,我就不信他们还会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你为何不顾任何阻力与反对,一定要把五姓七望为首的豪门勋贵彻底瓦解了,现在想来,他们的存在,对于朝堂的影响力,到最后就是一把双刃剑,甚至更多的时候,这把双刃剑只会伤人,不会伤己。”
“你说的很对啊。”李弘叹口气,示意站在门口的花孟,等会儿再让萨利赫等人进来,而后继续对李贤说道:“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有时候,只有当你走出自己熟悉的世界,去外面用心看一看,你才会发觉,天空比你想象的要大。而我们大唐的圣贤大儒,却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语气,只会在当年老祖宗的经史子集中,利用自己的理解来注释着被历史抛却的文字,却从来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