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低头看看自己的鞋,也不说话,就等着听戴至徳这个货还想干什么。天 籁小说
戴至徳看了一眼李弘,然后再次躬身给李治行礼,说道:“陛下,臣不敢苟同太子殿下对布帛兑换现钱的提议。如今布帛在东西两市价格时有落差,如果在兑换之中,有人谋取差价,那将是朝臣众官员的巨大损失。再者,布帛等物乃陛下对罪臣等臣工的恩赐,御赐之物岂能以钱财计算?岂不是对圣恩的亵渎?”
李弘依旧低着头,磨磨蹭蹭的跟吏部尚书换了个位置,站在了新任礼部尚书张柬之旁边,不理会戴至徳的大义凛然,低声问张柬之,道:“如何?来到长安可否适应?家眷可曾都跟着过来了?”
张柬之早有听闻太子殿下不拘泥于传统、不恪守朝规,如今亲眼见识到,还是吓了一跳。
朝堂上正在反对他的提议,而且还是他的死对头在反对他,他竟然不仔细聆听,反而是神态轻松的找自己唠家常!
朝堂规矩甚多,众臣在上朝时不能私自交头接耳,张柬之自然是知晓的,但此刻太子殿下问起,也不得不微微的躬身行礼,两眼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低声说道:“臣多谢殿下关心,由于是急召,所以如今只有臣携带一个家奴过来,家眷等此时应该在来往长安的路上。”
“哦,房子找好了吗?住哪里?下朝后有空上我那户部去一趟。”李弘瞄一眼还在与父皇说话的戴至徳,继续说道。
张柬之顿时面露难色,太子殿下急召任命自己为礼部尚书,已经是不符大唐律令,如今这样,难道是**裸的拉拢自己?
李弘看着他面露难色,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笑着道:“想多了你,我拉拢你有什么用?急召你过来,是因为我知道你值得我急召,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胜任礼部尚书一职,是因为相信你能够为大唐的江山社稷作出贡献。cad1();以前你不过是一直时运不济,怀才不遇,你是千里马,我就做个伯乐,此事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如此臣就多谢殿下了,不知您让臣去户部有何吩咐?”张柬之立刻微微躬身,心里有些尴尬,自己的小心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太子殿下察觉了,同时也是脸上微红,一个尚书而已,恐怕还不值得太子殿下在朝堂上明目张胆的拉拢吧。
“哦,也没什么事儿,从地方调入长安任职的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一笔安家费,提供给你们用来找房子等一切用度。”李弘淡淡的说道。
“此事儿臣怎未曾听人说起过?”来到礼部后,自然是会有侍郎等人告知自己一切,但并未听任何人谈起过。
“哦,今天看见你后我刚定的。”李弘理所当然的无耻道。
“这……怕是不合适吧,为臣开此先例,臣受之有愧啊。”张柬之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胡来”,因为自己竟然要改一道律令。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地方官进入长安,本身就是难能可贵了,常与家人不能团聚,提供一些金钱安慰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以后每一个调入长安、洛阳两地的从三品官员,都会有此项安家费的,放心用吧,不必有压力……。”
“殿下殿下,陛下问您话呢。”跟他换位后的吏部尚书,看着陛下一眼望过来看见的是自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吓得吏部尚书李义琰两腿软,急忙偷偷提醒还在跟张柬之聊天的太子殿下。
“啊?何事儿?”反应过来的李弘看向李治,眨巴着无辜的眼睛问道。
李治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刚才问询戴至徳一番话,这货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于是懒懒的对戴至徳说道:“你有什么冤屈就再说一遍,朕看他如何回答。”
戴至徳也是老脸一黑,枉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准备资料,翻遍了四书五经等圣贤书,就是为了在上面找到跟太子殿下质对的学问,但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cad2();
但此刻陛下给了他一个诉说冤屈的机会,戴至徳也不介意把刚才要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于是半转身对着李弘先行君臣礼,然后正准备说话。
只见太子殿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李弘看了看众朝臣,朗声说道:“鸿胪寺少卿王行本、礼部侍郎苏威、国子监丞刘洵何在?”
戴至徳看着李弘喊出三人的名字,原本脸上傲然慷慨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李弘看着三人从后面走过来,对李治行完礼后,指了指戴至徳旁边,示意他们站过去。
然后李弘才缓缓再踏出两步,距离戴至徳不远的地方站定,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也就是反对我兑换布帛为现钱的问题。”
躲在后堂的武媚,这也不是第一次看李弘上朝了,但看李弘如今神情凝重,还是头一次,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小兔崽子长大了,可真快,转眼就已经十四岁了,这些年可是没少让人费心。
“晋.葛洪《抱朴子.明本》有言:‘物以少者为贵,多者为贱。’皇家御赐之物秉承物以稀为贵明理,如果按照你戴至徳的意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