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禁卫森严,穿着铠甲的太子六率,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把整个宗圣宫给戒严了,原本平时就人不多的宗圣宫,此刻更显得人迹寥寥。
望着武媚在其他宫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出,突然武媚停下脚步,走回到李弘身边,看着李弘郑重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白露与小寒你向来待她们不薄,母后也是看在眼里的,她们能够在你怀里离开,已经是很满足了,所以,弘儿你一定不要再伤心,过几日母后给你送过来两个,如她们一般……。cad3();”
“儿臣多谢母后,此事儿先不说了,儿臣现在也长大了,有夏至跟小雪就够了,如果儿臣需要的话,会找母后您要的。”李弘强笑着说道。
“那好吧,听你的,小东西现在有主意了,不过打小你这主意就正,母后管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啊,还是没把你这小东西管好,母后对不起大唐啊。”武媚回想着这些年跟李弘的场景,不由得也是陷入里面,久久不能自拔。
望着武媚离去的背影,李弘在夏至跟小雪小心翼翼的陪同下,缓缓在宗圣宫散着步,初升的阳光下已经有了一丝温热,空气中游荡着和洵的风儿,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懒意。
远远望去,宗圣宫一座观前,站着一个青衣道袍的道士。
李弘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那道士正含笑望着他,便缓缓往那道士跟前行去,而道士看着他走过来,也是急忙往李弘这边走来。
一边走一边对夏至问道:“白露与小寒安顿在哪里了?”
“爷,白露与小寒已经送回太乙城了,等您伤好了后,就可以去看看她们。”
“嗯。”李弘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默默的点了点头,信步往前行去。
那道士还没有走到李弘跟前,就被花孟等人远远的拦住了,自从昨日受伤后,花孟等人对李弘可是保护的更加严密了,绝不会允许陌生人靠近李弘十步以内。
李弘示意了一声后,花孟便缓缓侧过身子,示意道士过去,但一双眼睛,与其他几个人,一直警惕的看着那道士。
道士快步走到李弘跟前,拂尘往臂弯处一打,行礼道:“贫道李淳风见过太子殿下。”
“李淳风……道长?”李弘愣了下,差一点儿直接喊出李淳风的名字。
“正是贫道。”李淳风此时已经六十有余,看神情、精神都中气十足,像个四五十的中年人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宗圣宫里,李弘右手拿着人李淳风的拂尘,漫无目的的在空中扫来扫去。
拂尘属来自汉传佛教的法器,既是一种武器,也是象征着扫除烦恼之意。
李淳风也不介意从他臂弯处提走拂尘的李弘,微笑着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儿?”
李弘没理他,自顾自耍着手里的拂尘,淡淡说道:“对了,哪天我送你一把拂尘,是太乙尘,比你这个用马尾巴做的好多了,通体雪白,可好看了。”
“如此……贫道就多谢殿下了。”李淳风愣了下说道。
“对了,我还有事儿想问你呢,据说在我出生当日,你曾经说过一句谶语,说什么五皇子乃太上老君转世为人主,化名李弘,拯救众生。哦,对了,说是“老君当治、李弘当出”对吧?”李弘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落后他半步的李淳风问道。
李淳风并没有显得过多惊讶,看了看脚下,淡然笑了笑,说道:“道家众徒之言,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殿下又何必把此谶语强加给贫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啊,我父皇跟母后为我取名,不也是应谶意?”李弘继续往前走着。
当年确实是如此,在他快要出生的几天,满长安一直流传着这个“老君当治、李弘当出”的谶语,而在李治与武媚为他们的长子取名时,确实有应谶意之意。
李淳风还是含笑跟随,想了下说道:“此谶语虽然非出自淳风之嘴,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殿下您现在身为我大唐之太子,大唐的储君,岂不是就应了那谶语。”
“嗯,是这话,这么说也不错。但你跟我说说,现在绿林草莽经常有假借李弘之名,行造反之事又该如何?你一句话,却让民间多了多少无辜冤魂?”李弘把拂尘丢了李淳风说道。
李淳风是脸上一僵,这事儿是他从未有料到过的,听到李弘如此一说,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所以说啊,有时候是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的,会出人命的。”李弘轻松的说道。
李淳风由衷的对李弘躬身说道:“太子殿下仁慈、孝敬果然名不虚传。贫道佩服。”
“算了,不扯那没用的了。其实要是今日不碰上你,我还打算找你呢,你当年著有的《十部算经》如今已经跟不上大唐的步伐了,还有你那观测天体的“浑仪”,现在你还玩儿吗?至于你的《三元真经》跟《五代史》我不敢兴趣,怎么样儿?有没有兴趣跟我去长安,在我的崇文馆开开眼界?当然,你那浑仪现在已经落伍了,想来你也知道太乙城的玻璃,你就没有想过通过他,看看这天上?或许能看的很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