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姨拉着暖暖,去洗手间。脱掉了手套,将手洗了三遍、清洁了脸面,又将披散的头发,自己动手,梳理、盘出一个发髻,得了小姨点头之后,这才将口罩戴上,三口人出门,朝天台去!
出门、上楼,暖暖拉着苏倚、苏婉的手,快步而上,在楼梯间折返,直至大铁门处,才是停下。苏婉取了钥匙,将门锁打开,一推大铁门。便听的一阵“咣当”的声响,门便打开,天空、天台便显于眼前。
天,深邃、幽静、蓝的幽邃,上面列了一颗、一颗稀疏的星子,安静的一闪、一闪,如精灵般,凝望人间;
天台,粗糙的地面,吸收了天光,显得略比周围亮一些。
可也仅仅是一些!
粗糙的地面,是一种灰蒙蒙的暗白……站在铁门内,朝外看去,天与天台之间的边界,亦是天台的边缘,是清晰的,却又似融在一起:都溶于那一种安静、幽邃的暗夜之中,这一刻是那样、下一刻、下下一刻……也都是那样!
永远……那样。
一架直升机,便安稳的,停在天台的正中那,是她们回来时,由小姨亲自开过的运输直升机。苏婉一步迈出去,说道:“走……这会儿,正安静着,正好是一个练功的好时候,没有任何的杂音打搅,人的心灵亦可以得到最大的放松!”
“走吧……”苏倚拉一下暖暖,缓步出去。
一阵凉意,便笼罩过来。
行至暖暖往日练功的区域,暖暖向小姨、妈妈请示,说:“我要开始了!”见着小姨、妈妈颌首,她便调整呼吸、默一下,排除了心中的杂念,而后便开始动作起来……从第一个动作,开始动作!
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舒展……人,在夜色下舞蹈,天空中暗淡的星光,洒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动作,满是灵性像一株杂草,吐出自己的嫩芽,顽强的生长!
星光,落在身上,似乎亦沾染了这一种灵性,变得活泼、灵动!
人得一以神。
神得一以灵。
气巡行于十二正经,一十八个动作完毕,正巡行一周。
最后一个动作,复归于无,人便静静的默,体内的气,顺势而行,直冲了大概四分之一周,才是消散……默了一阵,她便开始练习第二遍、第三遍……夜空,在她的动作间,逐渐有了一些亮色
东边的天空,多出了一线亮色。
人在舞……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舞的人如天上的仙子,不在凡尘,远离喧嚣。
暖暖在忘情的舞……
……
天渐渐大亮,东半天霜白、刺眼,西边天却依旧是夜的颜色。只是这样的夜色,却终究不会持续太久只顷刻,灰白便迅速的,侵蚀了西边的天空,而后就将整个天空,都渲染成了一个由东向西,高亮变成灰亮的白。
白色苍穹。
这,实是一年中,早晨出现最多次的风景……并不是每一天,都可以看到日出,那仅仅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忘记了拉上帘子。
或许,太阳也应该是害羞的,就和姑娘一样:每一次出门前,总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在出门前,要用云雾做成帘子,挡住众生的视线。然后,自己则是赶紧换衣服,卡着时间的最后一刻,娇羞的走出来……
于是她的出场,也总是霞光万道、阳光普照的。
那一种辉煌不可直视。
一抹冰凉、艳丽的红色,便自东天喷薄而出,瞬息间便红了半个天空……而这时,暖暖也刚好,又将一遍养生功练完。“好了……”苏婉拍一下手,叫停。然后,便示意暖暖到自己的近前。
“小姨……”暖暖默罢,便走过去,又叫了一声:“妈妈……”
“嗯……今天,是宝贝儿的生日!过了今天,暖暖呢,就真正的,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姑娘了,就是大姑娘了!”苏倚笑一下,说:“来,暖暖……面冲东方,让我们向天昭告,呙苏阮的成年!”
苏倚拉了暖暖,小姨站到暖暖的另一侧,三个人,面冲东方。
那里太阳正刚刚升起。
真漂亮……而且,空气安静无风,正清凉着,落在身上,很舒服。暖暖轻轻的,吸一口微凉的空气,就感觉……这样,真好。苏倚道:“呙苏倚、呙苏婉、呙苏阮,敬告天呙苏阮,岁十二,业已成年。拜!”
妈妈、小姨带着暖暖,鞠躬。
罢,又道:“呙苏倚、呙苏婉、呙苏阮,敬告地呙苏阮,岁十二,业已成年。拜!”
三人二度鞠躬。
“呙苏倚、呙苏婉、呙苏阮,敬告有灵众生呙苏阮,岁十二,业已成年。拜!”
第三次鞠躬。
“礼成……”
暖暖在小姨、妈妈的引导下,拜过了天、地、有灵众生,这一套仪式,不过是三句话,三鞠躬,可暖暖却自心中,生出一种肃穆、感动来拜天、拜地、拜有灵众生,拜的,却是它们赐予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