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和许东坐下后,打开牛皮袋看文件,就相关项目聊了几句,宋倾城倒了杯热水过来,刚想放到许东的跟前,许东先站起身接过杯子,不忘道谢:“麻烦……您了。”
这是许东第一次用这么谦和的腔调和她说话。
宋倾城回道:“没事。”
说着,含笑的眼眸扫向一旁的郁庭川,见他正专注在那份文件上,她开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上楼之前,宋倾城又切了盘水果拿到客厅。
大概九点钟,一楼传来关门声。
郁庭川回到主卧,反手合上房门,注意到衣帽间亮着灯,卧室里没有人,走过去一看,脚上的棉拖让他行走时动静很小。
衣帽间内,宋倾城盘腿坐在地板上,捣鼓着几件衣服。
“坐在这里干什么?”郁庭川出现在门口。
宋倾城转头,手里还拿着件羊绒开衫,见他上来了,边整理那堆衣服边说:“穿皮草不好,那我得找一件外套搭配,不可能真的穿羽绒服过去。”
郁庭川走到衣柜的抽屉旁,摘下左手上的腕表:“不就是件外套,明天再买也来得及。”
“那我也不知道买怎么样的合适。”
她自己挑的,指不定又要被说老俗土气。
郁庭川听出她的话外意,放在她侧脸上的视线似带着笑,随后说道:“我明天下午刚好有空,陪你去买。”
宋倾城听得弯起嘴角:“刚好有空……真的假的?”
“不相信?”郁庭川把腕表放回到抽屉里。
“……”宋倾城违心的开口:“其实……嗯,不用特意腾出时间陪我。”
郁庭川问她:“自己想好买什么了?”
“没有。”
“那就一块。”
郁庭川最后一锤定音。
晚上,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宋倾城问起婚礼的事:“那天夜里,你为什么没说是顾衡阳结婚?”
郁庭川坐在床边,用干发巾擦着湿发:“已经知道了?”
他的语气显得很随和,好像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嗯。”宋倾城靠坐在床头:“郁菁傍晚给我打电话,她说要结婚的是顾清薇的哥哥。”
“知道顾衡阳结婚,心里有想法?”
“……没有。”
宋倾城怕他误会,出声解释:“只是有些奇怪,顾衡阳他妈妈之前在医院闹过,我知道顾衡阳的未婚妻掉了孩子,后来,我听说也闹了……我以为他们可能不会再结婚。”说着,她顿了顿,斟酌着开口:“郁菁和我说过郁家和顾家的关系很好,我去的话,真的没关系么?”
她不怕去见顾衡阳一家子,却怕给他或者郁家带去困扰。
毕竟上回,在医院里闹得很不好看。
对着顾锦云,宋倾城说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同样的,顾锦云也会是如此。
郁庭川把干发巾放在床头柜上,转过头看着她:“你现在什么身份,还怕跟着我出去见人?”
“……”郁庭川此刻注视她的视线,好像饱含情意,那双深邃的眼睛,犹如一张织的密集的网,把她的心神笼罩在其中,也将她铭刻在他的眼里。
宋倾城心里很动容,嘴里却道:“我不怕见人啊,这样问,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已经和顾家打过招呼,这方面不用你担心。”
宋倾城惊讶,映入视野里的,是郁庭川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她说的万一就是顾家人不待见她,到时候现场尴尬。
没想到他已经知会好顾家那边。
……不管怎么说,她和顾衡阳的纠葛,在顾家人和外人的眼里一直是不清不楚,他又是怎么跟顾家人说的?
宋倾城记得在顾老寿宴上,见到他和顾政深一块进宴会厅,关系非同一般,但是上回打网球,她隐隐感觉到这两个人似乎存在了嫌隙。
这个嫌隙,恐怕就是她引起的。
郁庭川和顾家打招呼,不出意外,应该是通过顾政深。
他是怎么和自己的好友开口说,自己打算带着跟他外甥有牵扯的妻子去参加顾家的婚礼?
睡觉前,郁庭川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又把宋倾城搂到怀里:“不是什么大事,无关紧要的别想太多,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年后去上了学,怎么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可能是最近过的安逸,她差点忘记还要高考的事。
宋倾城没有过就此不读书的念头,因为这是外婆的遗愿,外婆一直希望她能学业有成。
况且,她自己也有想要学习的东西。
社会可以给她很多阅历经验,但是有些知识,唯独学校里才有。
郁庭川说:“要是觉得有些吃力,春节后找些老师给你辅导一下,让老师教一教,终归是有好处的。”
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宋倾城想起外婆的那点低落情绪散去:“我不喜欢补习,补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