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王桂玉簌簌叨叨交待莫军华各种事宜,天冷了要多穿衣服,饭要吃饱,训练不要太累,过得去就行,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大儿子往牛车上搬东西,搬完东西,木讷地坐车头上等着。
“家里没啥东西,这点花生带到部队里,给大家尝尝,还有那些辣椒酱,吃不下饭的放点,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三娃啊,部队里的事,娘不懂也说不上。娘就一件事搁在心里难受,你这么大年纪,在咱们农村里,娃都有好几个了。你跟娘交个底,在部队里是不是有相好的人?”
后面几句话,王桂玉拉底莫军华的头,低声问的,生怕别听到了,“你要是有相好的,有空带回来看看,娘不拦着。要是没有,过年回来相一个?”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在家您跟爹要保重身子,地里的活少干点,别累坏身子。您回吧,我走了。”
蓝天站在村口,瞧着骨肉分离生死离别的场面,心底直骂,这是什么狗屎运,出门遇煞星,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蓝天想现在掉头回去还来不来的及。不是说只有几天的假期吗?怎么还没有走?她闭关五天出来,还能遇到,假期也太长了点吧!
赵莉看到王桂玉他们,忙笑着向前,“桂玉嫂子,送华子呢。华子,回部队啊!”
莫军华喊了句婶,目光看向蓝天,蓝天淡然地喊了句,“叔,回部队啊!一路走好啊!”
莫军华眼角抽搐,他到底多不招人待见,那神情恨不得他立马消失,称呼从‘大哥’变成了‘大叔’。回来几天,除了第一天见过一面,之后他几次从她家门前过,愣是没遇到过一次,莫军华还以为她躲着他呢,没想到今天特意来给她送行,就是嘴太毒了点。
莫军华扬了扬眉,“不生气了?来送我的。”
那天两人在菜园子吵了一番后,莫军华如今不把蓝天当小孩子看了,小孩子能说出那样的话。
蓝天横他一眼,那目光好像看白痴,“想太多了。”之后不理他。
赵莉看到两人和睦相处,很安慰,丫头在外面还是很乖巧的。
王桂玉抹了抹眼,“是呢,拢共只几天假,回来打个转今天走,说是部队忙。这季节家里又没有什么东西拿,拔了点早熟的花生。隔得这么远,他在部队的情况家里人也不知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当娘的都这样,赵莉拍拍她背安慰,“没吃苦,吃苦不会长这么大个,行了,别担心了,省得华子还担心你的身子,在部队不安稳。”
说得也是这个理,这才看到蓝天也在,好奇看着两人,“你们这是?”
“都是不省心的,非要一个人去县城,”赵莉满面无奈,养儿子不容啊,其中的辛酸只有当父母的才知道,操碎了心。
“这不过几天要开学了,上学的文具笔本子不是还没买嘛。元乐腿受伤了,家里离不开人,想着过几天再去。死丫头非闹着要去,不让她去拔腿就跑,我这不从后面追来的,看看村里谁去镇上,路上看着点。这孩子心大得没边了,想到一出是一出。丫头以前不是被人贩子拐过吗?所以我不太放心。”
王桂玉看了眼蓝天,小丫头白白嫩嫩的,皮肤嫩得掐得出水来,根本不像农村人。村里谁不知道,孙奶奶家的孙女,养得跟城里姑娘一样,从没下过地干活,听说在家里连碗都没洗过一个,扫把没拿过。
村里人背后议论,姑娘养成这样,谁敢要?难道娶回来当祖宗供着?农村人那能不干活?白白嫩嫩又不能吃,还不如多养几只鸡鸭呢。
“那倒也是啊!”王桂玉附和了一句,别的话也不多说。上次桂花她娘在背后说这话,被赵莉听见,拿着扫把满村子追着打,之后再也没人敢说。
这丫头出去,的确让人不放心,王桂玉觉着奇怪,问,“那你还放心她一人去?”
“这几年跟元乐学了点功夫防身,元乐同意她去,说小孩子得出去多转转,听听,说的什么屁话。老的老的不听话,小的小的也不听话,哎呦,愁死我了。”赵莉嘴里说着愁死她了,脸上笑没断过。
“华子不是要去部队,刚好搭你们的车去,到镇上放她下来就行。”
到了镇上,蓝天跟莫大哥道谢,而后跟莫军华挥手道别,跳下牛车往镇上走。两人路上没再说过话,莫军华看似闭眼假寐,其实留意着蓝天的举动,见她跳下车,立马跟着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早知道她不会这么乖巧听话,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蓝天回头看他,目光一挑,“有事?”
“忘了,你婶让我路上看着你,到县城放下,”莫军华目光往周围扫过,“这里还是镇上。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答应你婶带你到县城,就会到县城,不会半途而废。”
其实我一点不在意你半途而废,真的!蓝天知道这人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话都懒得说了,说也白说,还浪费口水。撇下他单独行动的事情行不通了,反正走不掉,蓝天乖乖被他牵着。
莫军华跟大哥告别,背着背包,一手牵着蓝天,另外一